秋风有点湿潮阴冷,钟重年的刘海被卷得紧贴脑门,看着她哼哧哼哧跑过来,顾轻舟决心骂一骂她,这股随意散漫的性子真是百害无一利。
“钟重年!”他板起脸,清冷的眸子里倒映出女孩澄亮的眼睛。
可等眼睛移到她手里小心翼翼捧着的东西时,一口气顿时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再生气的话也冒不出来。
寒洌风口里,钟重年手指冻得有点红,还有红彤彤的鼻头一抽一抽的,可她的眼睛里都是星子。
顾轻舟闭了闭眼,喉头有点酸涩,他生硬地开口,“你?”
“顾老师,”钟重年知道他生气了,可依旧固执地把几个方盒子一股脑儿塞他怀里,随后不知从哪儿再掏出一瓶矿泉水,叮嘱,“蓝色盒子的药吃一粒,白色的吃两粒,给。”
她扭开瓶盖,伸出手去。
软绵绵的手掌,紧紧握着一罐水,顾轻舟没由来地觉得这水应该不冷。
他失神好久才接过去就着药片吞下。
等从抽痛中缓和过来,他突然笑了一下。
这是钟重年第一次见顾轻舟笑,这人脸上能有这么实在的表情真的很难得,上一次还是她让他喊学姐的时候。
可他一笑起来几乎教她看呆。
好似初雪消融踏雪而来的清风,就连雨后天霁的彩虹也不及,很珍贵很惊艳。
可他紧接着,“钟重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我”
“嗯?”她耐心地凑过去听。
“我真的想打你。”
“”
国庆长假很快过去,之后几天她也没见着顾轻舟。
紧接着是学校第一次模拟考试,钟重年再次斩获年纪吊车尾的好成绩。
不仅面临着主科目补考,高二没过的生物也到了补考时段。
真是焦头烂额。
趁着下课几分钟,白芒在给她讲题,讲了半天钟重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摔笔,“你根本没在听!”
“听着呢,听着呢。”
白芒面不改色,“我不相信你能对生物书一脸怀春!”
钟重年嘻嘻笑了两下,捧着脸,“顾老师真是个尤物啊,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
“清醒一点吧,顾轻舟能让你生物补考过?”
“说不定能呢。”她神秘兮兮一笑,重新拿起笔。
白芒冷静客观地泼冷水,“你喜欢的是顾轻舟的皮相,不是他这个人。”
良久,“矛盾吗?”
白芒:“”
哪里矛盾,食色者,本性也,越靠近越喜欢他这个人。
在楼梯上短暂的交集亦或是他屡次的维护退让,都酝酿成一场大火,让叫钟重年的小飞蛾一头碰进去。
生物老师的办公室也在五楼,隔壁就是顾轻舟,偏偏那个小老头子爱往隔壁跑找顾轻舟聊天。
钟重年每次去补习总能看到他在埋头写东西,她就在隔壁桌安静坐下等生物老师来。
可让钟重年觉得奇怪的是,虽然有了看电影的情分,顾轻舟却一点也没有跟她熟络起来。
她主动跟他打招呼,黑漆漆的眼睛生动分明,扑闪扑闪着,“顾老师好!”
他只扫了一眼,微微点头后就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去了。明明关系应该比从前好一点,可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眼神冷漠又阴沉。
像要吃人一样。
钟重年不死心,扯着凳子坐过去,“顾老师在干嘛?”
顾轻舟合上卷子,公事公办,“登成绩,有事?”
“没有没有,”钟重年又重新嬉皮笑脸起来,“这不是刘老师没来嘛,顾老师能给我讲讲题?”
她把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