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光透过楼道照进来,拢住那浅淡的身影,那是一副年轻男人的骨骼身架,白衬衫黑裤子,衣袖微微向上卷起,露出好看的一段手臂。
这点还不足以让钟重年驻足,让她直勾勾看过去的却是那张脸,好看得简直像画出来一样,她见过同年级美术生的优秀油画,也逊色他好多分。
英俊帅气,像个不是人间烟火的神仙,钟重年一半的魂儿被勾了过去。
直到后面一股力量扯住她才把她的意识强行扳过来。
白芒惨兮兮,躲在她身后低声问:“怎么办?被人看到了。”
钟重年直起身板,大着胆子朝看过来的人直视过去。
楼梯下方的人先动了动身形,停顿三秒后才晃晃悠悠地提脚上来。
越来越近,钟重年不禁屏住呼吸,眼神开始不自然地乱瞥,从他的裤腿一直到手臂上的袖扣,最后落在自己脚尖。
白芒还在身后揪着她衣服后摆,钟重年安抚性地侧头压低声音道:“不要怕,应该也是个学生,说不定也是偷偷摸摸走的这边。”
本来楼道就空荡,再小的声音经过扩音效果就不神秘了,此时又清晰又突兀地飘在空中。
钟重年有点尴尬,抬眼瞥了一眼面前的人,他既不继续往上去,也不说话,搞得她更加心虚,只能先打了个招呼,“同学也去吃饭?”
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倒是那双浅淡的双眸微微眯了眯,嘴角含了点笑意。
骄阳似火,配着那张脸,那抹笑意从钟重年天灵盖直冲脑顶,眩晕了神经。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吐字清淡又沉静,像有什么细小的颗粒在嗓子眼那儿磨动,磨得人灵魂发颤,“高一的?”
这语气很不简单,钟重年开始重新怀疑他的身份。首先肯定不是老师,自己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没道理还有不认识。再而也不会是高三生,一起同届三年,不是她吹牛,整个高三就没她不认识的脸孔。
那就是高一或者高二了,可现在是上课时间。
想到这里钟重年突然短促地笑了一下,继而眼神里有了同仇敌忾的味道,“同学,逃课?”她越说越来劲,好不容易掌握主动权自然要更上一层楼,“逃课这种事情你应该请教我嘛,认识一下!逃课界鼻祖钟重年!”
伸出去的手搁在半空,男生愣了会儿笑眯眯地握上去,象征性摆动了几下松开,“高三的?”
“啧!叫学姐!没礼貌!”
“学姐,”他乖巧地顺着话问:“高三哪个班的?”
“十四班,以后逃课来找我,有我罩着你!”钟重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来不及再唠嗑,只得急吼吼地告别,“先不说了啊!学姐赶着去食堂吃饭!回见!”
男生侧了身让她牵着白芒过去,等跑出去好远,钟重年才有些后怕。
“你说他不会去告诉年级主主任吧。”
“才高一高二,没这个胆子,再说都是同类,不至于不至于。”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自己,钟重年出了教学楼还后忍不住地朝后望上一眼。
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俊俏的学弟了?身为江湖百晓生的她竟然还不知道?可气可恨!找着机会一定要勾搭一把!
事情过则过了,不消几天钟重年就甩在了脑后,每天还照样偷偷摸摸走那条楼道,却再没有碰见过别人。
插科打诨,逃课睡觉的日子还在继续,直到某天阴雨绵绵的下午,班主任突然喊她去办公室喝茶。
已经很久没有被请过了,想了想这几天并没有犯事,钟重年同学一派坦荡荡,无惧亦无怖。
班主任是个喝过几年洋墨水的小老头,顶着一根毛也没有的脑袋活了大半辈子,理由很充足,为了一批批不听话的小花朵们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