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平西王世子。

    清和默默想着。

    她知道微儿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可也没想过她是郡主啊。

    世子不在此节多做争论，正色庄肃起来，“不瞒道长，我等一行人是替家父送年礼入京，路过燕南城，但是道长声名远扬，为此我才不得不来贵地走一遭。”

    清虚道长不置可否。

    世子见状，只能说，“亲王再大，也是位居人臣，时时刻刻公谨慎行，仰承天恩。可是难免风云变动，我等臣子，也要为自己早做打算才是啊！”

    清和吃了一惊，握着茶盏的手猛然收紧了，这才勉强稳住心神。

    这话本不该是她听的。

    她默一默，将欲起身寻个由头告退，右手边的人已经一把按住了她袖下的手腕，力度沉着稳重，不至于按痛了她，却也是她绝对挣脱不开的。

    见到面前的少女明明紧张还故意绷紧的面容，世子噗嗤一笑，“萧小姐不必回避，清虚道长的栖凰观，从来是没人进来，也没什么听得得。”说着，他松手。

    她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一瞬，她心里暗呼一声糟糕，今日平西王世子已然知道她的身份，但愿来日种种，不要把萧家牵扯进去。

    道长看着两人再度安静，这才淡淡的说，“贫道不过掌握一点微末技能，才能使得几人信服，对于世子刚才所说的朝政，却是一窍不通的。圣意难测，平西王尚且如此，在下小小一道观道士，又能如何揣测呢？”

    世子一愣，张口结舌间，不肯作罢却又无可奈何，愁云笼罩在脸上。

    却是清和开了口。

    她低眉顺眼，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青黑影子。清婉的声音如珠玉落壶，“既是如此，世子已经来了栖凰观，断断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那何必不说个字，好让清虚道长解上一解呢？”

    清虚嘴角微微牵起一丝浅薄的弧度，接着转瞬即逝。

    世子高兴地看一眼清和，道，“是了，不知这样，道长可否？”

    清虚颔首，“这本就是贫道的一点技艺，未尝不可。”

    世子沉吟片刻，缓缓道：“既然是在栖凰观中，就择栖凰二字罢。”

    清虚微微一愣动容了神色，接着摇头道：“这两个字，不好。”

    世子不知怎的来了兴致，大概是少见到清虚如此神情，又加上刚刚吃了瘪，因此格外不肯作罢。“栖凰乃是贵观名字，又是道长寄身之处，何来不好之说？道长若是用这个缘由回绝我，也太敷衍了吧。”

    虽是笑嘻嘻的，也像是威胁。

    清和感觉出世子身上那种独属于皇族贵胄的压迫气场。无端端地，她竟有些紧张起来。

    道长不看他们，目光游移在桌面上，却仿佛什么都没在看。

    良久，他吐一口气，说，“古有凤凰非梧桐不栖的说法，栖凰二字，自然如此。加上世子刚刚所问，事指皇储，”他抬眼，“我这样讲，世子可明白？”

    平西王世子皱了皱眉，“道长的意思是，将来的太子？”他话没说完，又忽的摇头，“怎么可能，燕南远在大云王朝极北之地，诸位皇子谁会大费周章地从京都来到这栖凰观？”

    “欸，世子此言差矣。”清和轻轻一笑，“清虚道长声名远扬，世子殿下您不也是特意来此拜访的吗？”

    世子眼睛一亮，觉得颇有些道理，他转向清虚，追问道：“道长的意思，可就是萧小姐的刚才所言？”

    清虚冷笑：“也对，也不对。”

    世子急切：“此话怎讲？”

    清虚不再看他们，“凤凰不必真的栖息于贱地，便是短暂停留过，也是一种解答。更有甚者，凰栖燕南，不必非是皇储。”

    世子脸色一变，直接从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