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云同萧风约了下午再去查查线索,事实却是萧风在揽梅园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下午的书,也没见到李云的影子。
对此萧风心中倒算有数。
李中恳并非平庸之辈,十有八九对桃苑居之事已有了自己的看法。这种背景极其复杂的案件,李中恳是绝对不会允许李云由着性子胡闹的。所以李云被禁足是早晚之事。
对此,萧风也只能说李大公子的运气太好,一碰就碰上了个数年难得一遇的内情如此复杂的案子。
不过,对于李中恳接下来会如何处理这案子,萧风倒真是有点好奇:草草结案还是依法秉公处理?
这可以说是极考验人性的。
所以他准备再等两天。
眼见夕阳西下,萧风伸了个懒腰,看了眼身边心不在焉的于逸,“于叔,纠结了一下午,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于逸回过神来,微微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听出了萧风言语中的调侃之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萧风无奈撇了撇嘴,“你什么时候这么能沉得住气了?我的耐心都快耗完了,你还是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语气甚是无奈,脸上就差没写上‘我都给你台阶了,你下还是不下?’了。
于逸又是一怔,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少爷,桃苑居存在了已有近十年,而我们缥缈楼成立才不过短短两年,何来虎视眈眈之说?况且”
“咳咳,于叔,我饿了,我们去用晚膳吧。”未等于逸说完,萧风便尴尬地打断了他的话,转移话题道。他当初说这话本来就是胡扯,只是为了让于逸点头,禁不住推敲的。毕竟忽悠亲近之人,萧风其实并不如何情愿。
于逸十分无奈的看了萧风一眼,“是,少爷。”
雨夜静听风雨,江畔细看狂洪。
听洪,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从容,是心怀天下而忘却己身的无私大义,可敬可叹。
但当萧风看到鹤听洪本人时,却着实再没了对其像对其名字的那般心向往之。
要说鹤听洪这人,眉目算的上文雅,一身青衣也算不得邋遢,但那一身随他摇头晃脑怎么掩都掩不掉的腐儒气质着实让萧风喜欢不起来。
若让萧风来看,第一眼便是鹤听洪与柳愤的气质有着天壤之别。
若说柳愤是学者贤者的话,鹤听洪便完美地展示了什么叫书呆子。
萧风浅笑着摇了摇头,虽说人不可貌相,可萧风对此人的第一印象确确实实便是如此。
拿起桌上的清茶抿了口,萧风大眼睛滴溜溜地扫视四周,不过并未放弃对鹤听洪的暗中观察。
他总觉得鹤听洪给人的感觉太过直观纯粹,太过理所当然,所以太过让他起疑。
要知道,每个人因性格不同,经历不同,教养不同,为人处事态度的不同致使每个人的气质亦各不相同。
即使有些人气质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已。
而且气质过于纯粹者,几乎不可能存在。因为没有一个人会终身只居一处,只接触一种人,只受一种氛围的影响。便如久居上位者,气质会高贵威严。但读书人总会多出几分儒雅之气来,武将总会多出几分豪爽直率来;又比如乡野村夫,气质或油滑或憨厚或谦卑但若说这乡野之人只有单一气质,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憨厚之人十有八九会有些拘谨,油滑之人难免会有些谦卑
但鹤听洪给萧风的感觉却是纯粹的腐儒气质。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正在这时,鹤听洪似有所感,突然转头看向萧风,冲其微微一笑,眸子中充满了灵动与狡黠,哪还有半分刚才的书生腐朽气。
萧风微微一怔,随即哑然失笑。自己这次竟然真看走了眼,当真有趣,有趣。
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