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轻柔的笛声从后花园入口处响起,接着一个白影落在奕纬面前。杨芳和海皙蓝都认出此人正是菲茨威廉,他右手持笛,左手提着一个人的后颈。月光之下,大家一声惊呼,都认出是拉斐尔。菲茨威廉抬头向墙上的白衣修罗歉然道:“真是抱歉,这小鬼躲的十分隐蔽,害我一顿好找,你定是等的不耐烦了吧?”
拉斐尔动也不动,众人都瞧不出他是死是活。奕纬暗自心惊,一个白衣修罗已经没法对付,这个吹笛之人一见即知也不是善与之辈,正彷徨无计之时,他的随从已将郑鼎臣与火枪营的御前侍卫带到了。
菲茨威廉儒雅一笑,他随手将拉斐尔抛向白衣修罗不紧不慢的说:“零,你带他们先走,这里交给我。”零左手接过拉斐尔,用命令的口吻说:“将这里的肮脏垃圾全部清理干净。”抛下这句话,在众人的惊叫声中零提着海皙蓝和拉斐尔转瞬消失在夜色里。
菲茨威廉见他已走,假装惊吓的拍拍胸口,斯斯文文的道:“众位既然有雅兴,且听我吹奏一曲如何?”他将笛子放在唇边,轻轻吹起来。众人本想追击,但这笛音刚一入耳,就如同全身坠入冰窖,身体的血液似乎凝结成冰。这曲音凄厉如寒风刺骨,正是菲茨威廉的得意之作,名为“寒河幽听”,他将内力透过寒冰所制的玉笛发散出来,辅以凄惨凛冽的旋律,可使人冰冷难耐,无法移动,如同给人点了穴道一般。菲茨威廉含笑吹奏曲子,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杨芳身上。杨芳因曾落入池水,现今全身上下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再听到“寒河幽听”,不禁嘴唇发紫,浑身直打哆嗦,当真叫他一动不动却也是不可能。菲茨威廉见杨芳面目俨然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美人,不禁大为震惊。他停止吹奏,疑惑的仔细打量杨芳,见他一身侯爵府侍卫装束,虽俊美异常,但身体形态修长英挺,确是男人无疑。
笛声一停,众人只觉如沐春风,似有暖气吹来,立时能动。奕纬见海皙蓝被掳去,顾不得菲茨威廉,连忙带领御前侍卫追逐而去。琦善吓的半死,在侧福晋的搀扶下和众侍卫的护拥中逃命似的跑出后花园。程煜将清妃拉到自己身后,藏身于门柱之侧,他早已从房内取来弓箭。这时他悄悄将弓拉满,羽箭瞄准了菲茨威廉的眉心。
菲茨威廉不理会众人的作鸟兽散,他疑惑的盯着杨芳细看。杨芳被他盯的内心发毛,大声道:“那日自称琇芊雪的回族女子就是我装扮的,你如恼怒可以直接找我算帐,况且拉斐尔已被你夺回,你们干嘛要抓走多罗格格?”惊惧下他似乎有些语无伦次。菲茨威廉脸现怒色,咬牙切齿的说:“好啊,你这混蛋居然敢骗我,怪不得我自落地以来泡妞从不失手,却在那次载在你的手里,令我全胜的记录失败。”他愤怒之极,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全抛在脑后,粗话冲口而出。杨芳见他眼露杀机,虽嘴上硬朗内心却十分害怕,他心中明白自己绝不是对方的敌手,不由得用眼睛的余光四下张望,想寻找脱身的机会。
菲茨威廉盛怒之下,并未留意四周,但觉一股疾风指向自己面门,霎时已至皮肉不过数寸。他大惊之下,心念急转,知道挥笛击落已然来不及了,只好用尽全力将内力倾注到双脚,身向后仰,以极快的身法如同一只离弦的小船向左侧飘去。程煜见此良机,急忙窜出,拉着发傻的杨芳向庭院外跑去。菲茨威廉全力施展,这才避开此箭,不禁也是暗暗心惊。他见两人逃跑,勃然大怒,立时提气追赶,几个起落已经在丈许之外,待清妃从这一连串攻击中惊觉,三人已消失不见。
程煜此举是冒了极大风险的赌注,幸喜菲茨威廉只顾全力追击偷袭之人,并未察觉清妃藏身在柱子后面。程煜拉着杨芳逃走只是虚晃一枪,他们逃出后花园便蹑手蹑脚的躲进中庭的一个茅厕之中。这个茅厕是给最低等仆役使用的,里边地方甚是狭窄,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才能勉强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