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抓着门把手,深呼吸,不敢回头看身后的纪母,纪母站在病床边,双手紧握,眼睛始终仅仅追随着纪舒的位置,手心里不自觉的渗出了一层细汗,纪舒也是,抓着门把手的手心,已经将门把手打湿。
纪舒开门的时候很小心,深怕一个不小心外面那些豺狼虎豹就会有机会狠狠地推开门,冲进来,将他们撕咬。
“是小舒啊。”外面站着的都是董事会的重要股东们,也是当初和纪父一起打拼的人,当初创业艰苦,几个人一起熬夜,一起加班,一起坐在路边吃地边摊吃盒饭,谈谈笑笑,即使生活艰苦也依旧过的没心没肺,纪舒总是听父亲提起那段时时光,每一次提起,父亲脸上都是满满的幸福感,脸上的笑容就抑制不住,纪母曾经打趣他,说是女儿出生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开心过。可是现在,公司的发展欣欣向荣,事业日益壮大,不用多说,利润也是呈直线趋势一直在上升。父亲是个念旧情重义气的人,对当初几个创业者一个都没有亏待,包括平时他们生病住院,医疗费全是公司报销,元老级的人物也都是派了专车接送,其他人看了都只有眼红的份。
可是就是因为利益的冲突,利益的增长,曾经共患难的兄弟,现在在兄弟落难的时候,全都虚情假意,恨不得现在就能够退位,嘴上说着是来看望的,但心里的那点小心思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饶是纪舒这么不精通商场上的事情的人都看的这么透彻。
果然,人的情分终究是敌不过利益的诱惑。纪父的垮台,对他们来讲就是最大的利益。
开头讲话的,是和父亲平时最亲近的,也是从小看着纪舒长大的刘成。
“刘叔好,各位叔叔伯伯们好,辛苦大家跑了这一趟,父亲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恐怕不能接待各位了,还请见谅。”纪舒明白他们来的目的,在刘成开口之前纪舒就已经先发制人,一下子将他们堵得无话可说。
“小舒啊,我们知道你父亲身体不好,他之前倒下来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认识了这么多年,老纪的身体一直很好,我们难免有些担心他,而且”刘成是仅次于纪父的第二大股东,说话一向很有权威,这次纪父身体出问题,后面的那些小股东全部都成了墙头草,刘成顿了顿,声音拉长了一点,“而且,群龙无首,公司不能一日没有主,而且最近一直是上升期,事情比较多,恐怕不能一直堆在那里。”
刘成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就算纪舒想要装傻也不行,姜还是老的辣,纪舒对付刘成,还是年轻了一点,心气不够敏捷,心也不够狠,商场上,就是比的狠劲。
纪父身体不好,一直住院,公司的事情也确实不能一直堆在那里,可是纪舒也不了解公司里人员的变动,在家里也从未听父亲说起过公司的事情,按理说,刘成作为第二大股东,有权利也应该暂代公司事务,可是,如果父亲不能得到好转,公司又出现了危机,这个时候让刘成接手怕是不好,只是现在还能有什么合适的人呢?
刚刚刘成还说公司在上升期,只怕也是骗自己的,现在公司的财务状况是否良好,她不知道,父亲没醒,母亲也说不清楚,他们是否有转移公司财务或者作假,谁也不清楚。
纪舒站在股东面前,双手紧握成拳,贴在裤缝上,脑子在高速运转,这样的情况确实是骑虎难下。
“我父亲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还在休息,这件事情还是等我父亲决定吧,一天之内我会给您答复的,还望其他董事也不要太心急。”纪舒话中有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纪父一倒下,这么多人变得就这么快,就没想到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吗?
“那是自然。”纪舒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刘成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下去就太明目张胆了,虽然目的已经很显然了。
董事一走,纪舒就倒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双手撑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