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轰隆隆”地作响,吵得人不得安宁。天才刚刚亮,景色还有些模糊,远方的天际线悠悠然的亮起。纪舒紧紧抓着行李箱的拉杆,双目紧闭,脑袋时不时的猛地下垂,惊醒后有些模糊的打量着四周,再看看表,松了一口气,换了个姿势继续眯着眼小憩。
高中毕业没多久,她就提出要去内蒙,可是父母一直忙于工作,哪有时间陪她,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纪舒的性子从小就倔,一点都没有遗传到父母温和的特点,小时候家里的长辈还忍不住的拿她开心。父母担心她自己偷偷溜出去,干脆没收了她刚刚拿到的红包,还直接断了她的零用钱,吃穿用度管的很严格。
纪舒从来都不是乖乖女的形象。她四处向同学东拼西凑,还算借到了一些,只是不够坐飞机,汽车花费的时间又长,火车便是不二车选了,她盘着腿在房间里算了又算,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买了来回的两张硬座。也就是说她要来回坐在火车上六十多小时,还不包括转战的时间。
车厢里鱼龙混杂,毕竟不是软卧车厢,人的素质也不一样,也很少有穿着鲜亮的人,大多都是些没有钱的农民或是从乡下去探亲的父母,舍不得花钱,就买了硬座,甚至有些人就干脆买的站票,自己带个可折叠的小板凳,往车厢空的地方一坐,晚上要是实在累得很了,就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蛇皮袋,往地上一铺,干脆就躺在上面歇息。车厢里各种人都有,还混杂着各种食物的味道,气味刺鼻,难闻极了,到了晚上纪舒就有些难入睡,甚至更过分的是在别人都休息的时候还有人在大声讲话。
纪舒虽谈不上什么金枝玉叶含着金汤勺出生,但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但是想到白天在朋友圈里看见的那条动态,还是咬咬牙坚持下来了。
时间过得也算快,咬一咬牙坚持一下,两个晚上也就熬过去了。火车快要到站,乘务员开着喇叭提醒各位乘客,躺在地上的人也已经收拾好了蛇皮袋,提着行李缓缓的向门口移动,有的行李比较少的,就站在两个车厢的交界处抽一根烟,算是缓解一下疲惫的情绪。
纪舒听见广播里的通知声,瞌睡瞬间就没了,她拿出镜子,看见自己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因为休息的不好,整整重了一圈,还好她上车前韩佳佳给她塞了一小包化妆品,说是以防不时之需,粉饼刚好掩盖了脸上的疲惫,她满意的朝着镜子里笑了笑。
纪舒这次来,并不仅仅是想要一览内蒙的风光,更是因为一个人。俗话说得好,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或许就是说的她这样的。
在高三百日誓师的时候,纪舒第一次看见木凉,除了学校统一组织的誓师大会,每个班主任为了鼓舞同学们奔赴高考考场的热情,纷纷请来了上面几届比较优秀的学长,而木凉就是接受了纪舒班主任邀请的学长。
听班主任的介绍,木凉是上面两届的名人,因为理科成绩突出,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类竞赛,每次竞赛,一定是众望所归的第一名,也因此理所当然的获得了保送资格。在所有人都对他的前途感到一片光明的时候他却放弃了保送资格,选择了参军,父母亲戚以及老师苦口婆心劝了很久,他都无动于衷,去年刚退伍,考上了b大,也算得上是一个传奇人物了。
纪舒当时就坐在第一排,也就是所谓的观察的最佳位置。她清楚地看见他演讲的时候微微泛红的耳垂,心里还暗自笑他,原来万能的学长也会紧张害羞啊。他一开口全班都有些惊呆,毫不夸张,他的声音真的是纪舒听见的最好听的声音,她当时准备和外班的人炫耀一番的时候,却有些词穷了,最后只是说“我也形容不了,反正就是很好听啦。”
纪舒偷偷抬头看他,心里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以前听别人说声音好听的人长得肯定不怎么样,如果她现在再听见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