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荀的眸陡然一沉。
阿妩穿于身上的外袍里头, 竟是……空无一物!
她解衣的同时,一并将她适才用来束发的绸带也一并给解了下去。
美人肩若削成,腰若约素,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她骨肉匀称, 肤色白皙, 柔柔灯光照在上头, 仿佛上等的细瓷,鸦羽般的青丝如瀑, 肆意披散, 恰好将她姣好的躯体拢在其中。
欲说还休,朦朦胧胧才是最为勾人销魂。
若非借着些许的酒劲,阿妩压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因着酒意蒸腾,她体肤极热。褪下衣物的瞬间,她忽觉极冷, 这突然的凉意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也让她清醒了几分, 再次意识到自己现在所为是多么难堪。
阿妩死死咬唇, 一种从来未有过的羞和耻意将她淹没,她心中也唾弃自己, 觉得无地自容。
但衣已褪下, 她别无退路。
阿妩不敢抬头, 头撇向一边,双手微微环胸,想借此将她的柔弱隐秘环住,仿佛这样就能减少一分难堪。
只是她这般动作,将原就甚是饱满的峰峦勾勒得更加鲜明了。
即便饮过酒,蔺荀的五感仍然极为灵敏,她身上溢出来的处子香甜几乎要将他溺毙。
她分明是来勾人的,动作间却充满了局促不安,显得有些怯怯,一派纯稚,可她的身材玲珑有致,骨肉匀称,沟壑峰峦,无一不销魂。
蔺荀死死捏住酒盏的手青筋凸显,只觉气血缓缓上涌,喉头一紧,邪念瞬时滋生,有那么一瞬,他几乎忍不住要将手中的酒盏扔下,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欺身为所欲为。
可思及她今日之行的缘由,却好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硬是让他定住了脚步,面色绷得冷若冰霜。
阿妩本就难堪至极,见他久久不动,心中愈发抬不起头来,只是此事有关阿窈性命,容不得她退缩,念及此,索性主动朝蔺荀靠近。
可随之而来的,竟是一声极为冷厉,连名带姓的暴喝,“刘妩!”
方才阿妩替他斟酒添菜之时,蔺荀的心思压根不在她身上,脑中全是下午同幕僚议事之景色。
蔺荀座下谋士甚多,然其中最为出众的当属庾清,其下便是章沛。
于蔺荀而言,攻许乃是必然,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汝南地势关键,若真让许牧将汝南并入囊中,只怕会愈发猖狂,他日待他羽翼更硬,只怕更难对付。所以今日,庾章二人都主张速速调兵遣将,南下伐许。
只是对于此次被许牧以计擒走为质的陈氏和阿窈,两名谋士意见不一。
章沛道:“许牧先前已吞并谯郡,汝阴,如若再让他将汝南吞下,势力西扩,渐渐坐大,只怕不妙。属下以为南下伐许,刻不容缓,至于被许贼所擒的陈氏与刘氏阿窈……”
他面色凝住,略带惋惜摇头,“偷天换日,移花接木之法在上次营救汝南王时便已用过,许贼已受挫一次,吃了教训,断断不会再犯此错,此次他故技重施,擒人为质,想来对陈氏与刘氏阿窈的看管极牢,属下以为,若要保全二人,只怕是……难以登天。”
提及此事,在场众人面上皆是难色。
若是许牧突然宣战或是谴兵,他们都不会丝毫畏惧,可他却如此卑劣,竟擒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郎和稚儿为人质。
脾性火爆,一脸虬髯的樊威拊掌击腿,咬牙切齿,“许贼无耻,他好歹也算一方之霸,竟如此不要脸面。”越想越不解恨,他腾地起身,“还请主上速速调兵,待我前往汝南,必然要将那许贼首级奉上,将其尸首碎尸万段,剁碎了喂狗去!”
“子通。”庾清扫樊威一眼,示意其稍安勿躁。
庾清在军中地位颇高,素有威仪,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