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跨进院子的时候,谢蕴已经被安顿好了。松山子正在为她诊察。
病得甚是奇怪!松山子道行较高,但主攻仙道伦理,比如作为仙人要具备什么条件,有哪些职业道德规范等等。
对于医理,他半桶水。他之所以抢在耳匋前头把脉,一是真担心这个侄女,二是耳匋直接扬长而去。
人命面前,耳匋扬长而去。医生看到病人,不是应该职业病地手痒,把脉看病么?仙理何在?仙德何在?
“安安,小侄女何以变成这样?”
安安。谢丞相听得有点不好意思,部下都在,而且自己还是严肃正经的国家决策人之一。好不容积攒的威武形象立刻被打成一折,就差九块九包邮了
“唉一言难尽,都是老夫的错。”谢灵捂着胖嘴,尽量让声音平和,“情况如何?有希望吗?”
“舟车劳顿这么久,她都没事,那就是没事。”
“难道就一直这么沉睡?”
“她是怎么中的毒?”
“蕴儿中毒了?”
指甲c嘴唇c头皮,没有一个地方有中毒的迹象。之前的大夫言之凿凿,但没有一个人指出是中毒。
“是的。五谷奇毒。”
谢灵听了,疑惑的很。五谷奇毒是太玄真人的镇宫之宝,说是毒,其实是药,可以解万毒。
不过谢蕴为什么中毒?难道是素隐宫干的好事?
“诶,安安,你别这种表情?谁吃饱了撑得给蕴儿下毒?会这功夫的只有师父,难道还能怀疑到他头上?”
太玄真人已经闭关好多年了,如非必要,很少出来。他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仙人,凭什么去害谢蕴?
耳匋在自己的院子,拿了一坛子酒,面无表情地喝着。天晴下雨,雷打不动,每天这个时候必定喝酒。哪怕外面有个病人。
他不是一个冷漠的医者。但外面那一位,是万万不能救的。干脆把自己灌个死醉。
徒孙辈的知理,恭敬地伺候在边上。
“知理,把笔墨收了吧。你也下去。”
耳匋据说是个贵族子弟,拿手诗词歌赋。每当他喝酒的时候,知理便在旁边笔墨伺候,他念一句诗歌,知理就赶紧记上。
这是松山子特意吩咐的。修仙也要有文化建设,诗词歌赋可以反映一个修仙人的心路历程。
耳匋的诗歌朗朗上口,道理深入浅出,在修仙界广为传颂,在民间也颇受追捧。
一转眼功夫,地上的坛子多了好几个。醉眼迷离间,他看到一个曼妙的女子走到面前。竹绿色的绣花鞋让人爽心悦目。
“阮玉,你怎么来了?”
来你个头!装神弄鬼,故作深情,有本事你下山找她去啊。
松山子轻轻踢开一个酒坛子,别让它挡了自己的路。那个酒坛子像生气的小孩子,嘟着壶嘴滚了老远。
“耳匋,不就是帮小女孩看个病嘛,何至于逃避?”
耳匋仍然一口接着一口,并不理会。
“耳匋,医者仁心,去瞧瞧那孩子,中的是五谷毒。”
松山子可以看得出,耳匋又何尝不知道。在门口看到那丫头的第一眼,就发现她眉心的那一小粒了。
一个病人,千里迢迢地被弄到这终南山,不被病死也会被耗死。可她还是好好的,面色红润,还有眉心的小红粒。不是中了五谷毒,还能是什么?
五谷毒。这个世界上谁能解五谷毒?谁又能下五谷毒?
师父成仙在即,日子都挑好了,就等着那一天去天婴山做法走程序。
这个时候,耗费仙力去帮那丫头解毒?
再说了,这明显是五粟那个孽畜的计谋。够有本事的,能把毒弄到丞相千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