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袭香安顿在庭院的歇脚亭台后,夜笠便要前去寻苻笙。
在远离袭香所在亭台之处后,夜笠蓦然顿住脚步,朝空气淡淡道:“小叔,出来吧。”
钟离澜若笑着摇摇头,大方地从隐匿之处现出了身。
“哎呦!小夜笠,真巧啊!”
“小叔这是哪里话?您不是一直都在蛰伏观戏吗?”
钟离澜若心虚地挠了挠鼻子:“我这不是关心一下你的情事嘛哪想你的情事那么沉重啊。”
夜笠抿唇不语。
“刚才见你唤她‘袭香’,难不成她是醉梦楼那位?”钟离澜若瞄了瞄夜笠,神色为难。
“嗯。”
袭香的美貌是极富盛名的,她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连青国公主卫锦歌都要屈居其下排名第二,许多民间中人就算不曾见过她,也会认得她的名字。而七杀常与世俗交道,钟离澜若知晓其名,也并不奇怪。
“啧啧,这美人身份倒是复杂得很。小叔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风月女子那么不解风情。你看你,外头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姑娘一抓便是一大把,她对你那么狠,你”
“小叔。”夜笠平静地打断钟离澜若。
“她不是世俗的风月女子,她没有给任何人接近她的机会,包括我。
她对我狠实则是一片苦心,她心里没我,便不想耽误我。”
钟离澜若敛下清澈眉眼沉默。
“我懂她啊,可我就是宁愿被她耽误。”夜笠自嘲一笑。
“她总希望我能心系于他人,可是哪有那么容易,除她之后,我再也不会那么卑微又狼狈地爱一个人了,”
夜笠深吸了一口气后,将头偏向钟离澜若强颜欢笑问:“小叔,苻笙可尚在堂中?”
钟离澜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配合着他的笑靥:“苻笙啊,在她的院落里捣药呢。”
“你说我这七杀声名在外的仙医吧,倒也称得上才貌双全,乍一看清丽淡雅,赏心悦目,结果呢?一年四季,她就一个表情,还是面无表情的表情。”钟离澜若苦着脸颇有成见道,“我上次跟她出任务,差点把我给憋坏了。整整三天,她只同我说了两句话,还在一开始就说完了。”
夜笠眼含笑意地看他,静待下文。
“咳咳。第一句。”钟离澜若换上了一副寡淡脸——“嗯。”
“第二句。”钟离澜若为模仿效果淡淡看了一眼夜笠——“别吵。”
夜笠忍俊不禁,可以说是很形象了
“依我看,小叔你定是没忍住,一路聒噪得很。”
钟离澜若得意地撅起下巴,“那是自然,我叽喳我的,她板脸她的。我没人聊天难受,她也别想着我给她消停。”
他顿了一会儿,又说:“我现在都能想到她捣药时一副守丧般的神情,啧啧,可惜了那副好皮囊。”
“苻笙善毒,你这话要是让她听到了,迟早有一天在七杀用膳时惨死桌上。”
钟离澜若仿佛真被唬住般瞪大眼睛,做了个封嘴动作。
夜笠会心一笑,他自知小叔只是借苻笙来逗他开心。小叔虽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经,却是七杀数一数二的高手,刺杀行动从未有过败绩,贵为他老爹夜南非的左膀右臂,自然不惧区区女医之辈。
这个小叔,面容清稚朝气如阳,相处起来倒也惬意温暖。
“楼台”高耸于七杀,由架空木阶一百三十七层所筑,于顶层亭台俯眺可环顾肃渊山尽数美景,历来为七杀堂主与雇主的会晤协议之地。
夜笠立于楼台之上,盯着袭香与苻笙即将策马离去的身影。
钟离澜若在一旁看着他,微有怅惘地叹了口气。
“你又何必特地来此看她走,徒增已悲。”
“小叔,我在赌。”夜笠盯着上了马的她淡淡道,“我赌她会不会因念及我而回头,看这七杀一眼。”
“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