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我本以为师哥已将风月往事忘却,可没想到他竟于一次在苏掌门的墓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只因他一直都在受相思之苦,且心意已决要前去寻回你娘。”
“我想他还是想要回去娶你娘的,亦或者看她是否已为人妻,过得好不好。可惜造化弄人,而他的决心太晚,他回去后,发现自己一直苦苦放不下的人,早已抱憾离世香儿,你能想到吗?他一个而立之年的人,那天失魂落魄回来后,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后来他打听到了你娘的祭日,每年快到祭日时,他都会在苏掌门墓前下跪三天三夜,再前去祭拜你的娘亲。”
关于祭拜之事,袭香自是知情的,她离开千机之后曾去祭拜娘亲时,其实也看到过秦昱数次只是当时的她每次偷偷看到秦昱跪在娘亲墓前时,心里都是满满的厌恶
袭香用手捂住双眼,暗自流泪道:“我从未想过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我一直在恨,也从不肯听他解释”
容木知她心已松动,轻叹道:“香儿,姑姑从前不说,是因为你当年心气浮躁,眼里只有恨,未必会听进我的劝解。且我始终相信,血缘亲情总会胜过一切暗怀苦衷的仇怨你当初不顾他最后挽留决绝离开千机,后来不知怎的千机传满了关于你的流言蜚语。他心里不愿听别人说你是非,而门规有例,千机门下之徒不可随意议论闲人是非。于是他便试图以革除门籍,下噤语令之法,保你一丝声誉。还有,你以为你离开千机后的这些年,几次前来看望我时都能畅通无阻的原因是什么?正是因为师哥他偷偷撤走了你来时路线的巡视弟子。”
容木浅笑,差不多了感化一个善良的人,就要让她看到别人给她的善良“倒也并非全部撤离,知你逢节日才来,他便安排了门下弟子沈护每逢节日便在你惯走的净心林候着,你若来了便去告知他。你每次前来玄音殿与我小叙,其实师哥他都小心地躲在屏风后面看着。我总调侃他胆小,不敢见女儿,而他每次都会叹气,说他就想看看,知你恨他,他看看便能知足了香儿,这些年看着你成长的,不只有我,还有他抛开恩怨不计,你该明白,师哥他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袭香红着眼仰头上望,试图压制住自己汹涌的难过,片刻后她低头朝容木含泪一笑——
“真是的,不就去求医救个人吗,我去就是了。”
容木心疼地抹去她的泪:“孩子,你能想明白真是太好了。”
袭香握住容木的手,将头依偎在她怀里,问:“姑姑,难道一直以来,都是袭香错了吗?”
容木浅笑着答:“世间许多纠纷本就没有对错,但在纠纷后面,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彼此能够互相原谅。袭香,不管怎样,在姑姑眼里,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谢谢姑姑。姑姑,事不宜迟,袭香这就去七杀求医。”说完袭香便欲起身。
容木按住她嗔怪道:“天色尚晚,不必着急。你先在我这玄音殿小憩一会儿,天亮了再出发也不迟。”
说完容木又想到了什么,笑道:“七杀少公子中意于你,想必借医也不难吧?”
袭香扶额懊恼:“我还真不想见他”
自那次不欢而散,她与夜笠三年未见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已想明白,是否已能安然放下自己
千机。安魂冢。
容木掬酒跪拜在一立碑石墓前,碑上是列遒劲的刻字——
千机苏氏掌门苏珵之墓
“师父,木儿来看你了。”
“你若在天有灵,应该也看到了,你因私心拆散了有情人,不知引发了多少恩怨不过你放心,木儿已经帮你收拾好烂摊子了。”
“千机禁酒,可你既已不在人世,不防今日就小酌几杯。”
“师父,薄酒三杯,今敬于你——”
“一敬阴阳两隔,各自安好。”
“二敬曾经沧海,花事未了。”
“三敬汝之千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