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攥成拳,目光沉沉,“如今他做了四万年的妖王,羽翼渐丰,手中大权集握,又怎么会顾忌我?况且,当年夭濇的事情,他心里头指不定怎么恨我。”
夭濇的事情?
我心中一动,安毓因为“我”的事情恨她?她到底做了什么?
“娘娘!”秋容面色紧张,“那件事,莫要再提了。”
九黎冷哼一声,“怕什么?若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只会更狠、更绝,也不至于让她还有机会死而复生,翻云弄雨。”
她知道夭濇没死,也知道我是夭濇,却不知如今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洛尘也是我。
秋容似对这事讳莫如深,忙岔开话题,“娘娘,还是先看看公主从殿中拿走了什么吧,万一公主莽撞,贸然去寻那女人的麻烦,只怕陛下不会轻饶。”
九黎冷冷的朝左边木架上送了个眼神,“人皮蛊不在了。”
我朝她意指的方向看去,左边第二排木架最上层的琉璃瓶空了,没有蛊虫的亮光,那瓶子在那一排格外突出。
“人皮蛊?”秋容脸色微变,忙道,“奴婢这遣人去将公主拦回来。”
说罢,转身往外走。
“等等。”九黎却突然出声,阻止了她。
秋容不明所以,“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九黎修长的手指在面前木架上轻轻点动,鲜红蔻丹与血池中的血泡几乎是同色。
她笑了一声,“果然是我的女儿,要下手就用最狠最快的刀,人皮蛊沾及皮肉,坏及肺腑,无药可医,杀人无形,是最好用的蛊。”
秋容忐忑不安,“这蛊毒辣,公主不知轻重,只怕……”
九黎目光沉沉,看不到底,“由她去,我倒要看看,他能为那女人做到什么地步。”
秋容有些担心,“可公主她……若真出了什么事,只怕伤了陛下和公主之间的父女情分。”
九黎冷笑一声,“会不会伤了父女情分,要看这洛尘究竟叫不叫洛尘。”
我心口一跳:看来这妖后并不太笨。
秋容却不懂,“娘娘的意思是?”
九黎握指成拳,指甲陷进肉里,鲜血点点。
“娘娘!”秋容惊呼一声,忙上前捧着她的手查看。
九黎表情突然平静下来,吩咐秋容道,“你去,找个靠得住的人去盯住折凉,她下手后,把痕迹扫干净。”
看样子,九黎是想要将罪责揽到自己头上。
整个妖界,能下手杀我的,只可能是九黎和折凉。
一旦我死了,安毓即使没有证据,也一定会归结到九黎头上,毕竟相比自己的亲身女儿,他肯定更愿意相信,下手的是自己这位狠辣而善妒的妻子。
秋容立刻懂了她的意思,双手一僵,低呼道,“娘娘……”
九黎微微一笑,“去吧。”
秋容咬唇,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点头道,“是。”
她退下,脚步声越去越远。
九黎扭头看向木架上那空出的琉璃瓶子,眼底漆黑一片。
她低声念出一个名字,“夭濇……”
……
扶甦带我离开了密室。
种满凤仪花的山头,如霞似雾,一望无际。
我心头想着九黎说的那些话,久久不能理清思绪,心中、脑中乱糟糟的,始终难以平静。
到底,夭濇的事,还与九黎有什么关系?
还有,春华殿已被我找遍,根本没有月华石存在的痕迹。
难道,最后一个可能,也就此落空吗?
“喂。”扶甦脚步停下,叫住埋头向前的我。
“怎么了?”我扭头看他。
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