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固守心门的死亡,比勇敢踏出一步,面对又可能重复上演的欺骗,更加让人容易接受得多。
我低低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如今之计,是先找到出去的通道,虽然,我很希望你能相信我们,和我们一起出去,但是,最终你要走要留,还是得看你自己的决定,若到时,你仍不愿离开,我也不会勉强的,扶苏也不会。”
昌西没有说话,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第二日,天火焚身之日,昌西虽也受了一番折磨,但比之之前,因为身上的伤已好了泰半,又有我不断灌注的妖力相助,影响并不大。
我松了一口气,每日注入昌西体内的妖力适当增加了些,希望即使最后昌西不走,我也能在走之前将他的旧伤治好。
同时,因为有了要早日找到逃出界外地狱的那条隐秘出口的目标,我开始变得忙碌起来,举着一根竹棒在界外之地里敲敲打打,整日除了吃饭睡觉,一刻也不停歇。
昌西每日除了运功调息,就是做饭,虽菜品样样简单,无非煮、烤两种,还没有盐做调料,但都胜在他巧手一双,又肯下心思,味道还都不错。
我双手抱住烤鸽子,大口大口的啃,糊得一手一脸的油。
“昌西。”我问他,“你还有没有别的斗蓬,能不能给我取一件。”
昌西举着粥勺的手一顿,凝眉问,“你也开始怕光了”
“没有没有。”我摇摇头,一边吃肉一边解释,“我已经把界外之地翻了个遍了,什么也没发现,我想或许那出口在外边,我想出去找找,但那阳光太灼烈,我或许有个斗蓬会好很多。”
昌西眉头松开了些,“我待会儿去给你拿。”
说干就干,从昌西那得了斗蓬,我严严实实的把自己包住,用竹筒装了水绑在腰上,出了结界,又将我埋在沙堆里的忘霄剑给掏了出来,全副武装的去找出口。
一连一个月,我皮都被晒破了两层,整个人又黑又红,却一无所获。
我拄着竹杖,艰难的爬上结界西面的一大片沙丘,还没来得及敲敲打打,脚下便踩了空,十足掉进一个沙洞里。
“啊”我被摔了个狗吃屎,满脸都被黄沙糊住,一面用袖子抹脸,一面揉着腰痛呼,“好疼好疼。”
“窣窣”四周迅速响起一连串摩挲声。
我立刻住嘴,警惕的张开了眼睛。
黑黢黢的沙洞像个大肚子葫芦,四周黑沉沉,西北方一条小小的通道口,透出隐隐约约的光线,而我摔下来的这个位置,规则的投下灼热的柱状阳光,黄沙飞扬,正源源不断的从我头顶簌簌而下。
以我为中心的四周密密麻麻的叠满了人影,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里十分诡异。
我心念糟了糟了,这回怕是死定了,怎么好死不死掉狼堆里来了。
因我的突然出现,黑暗中的人受了惊吓,都瑟缩着挤在了一起,但很快,其中似乎已有人认出了我,声音尖利的“叽里呱啦”乱叫了一通。
其余诸人得了信号,纷纷扬着脑袋,大胆的往我这边靠了靠。
“啊呜啊呜”他们突然兴奋起来,也紧跟着怪叫起来。
其中一个个子瘦瘦小小的小孩,更是双手双脚并用,麻利的爬向我。
我咽了口唾沫,“腾”地跳了起来,大声道,“你别过来啊“
那小孩儿不管不顾,飞快的已至眼前,颤巍巍的伸手欲抓我。
他这一动作成功激励了黑暗中的其他人,“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后,他们也纷纷向我靠拢。
我心急如焚,又突然眼睛一亮,慌忙扯下腰件装水的竹筒,拔开盖子,伸手便递到了那小孩即将抓住我裙子的小手上。
包括那小孩在内,所有人都是齐齐一怔。
“是水是水,可以喝的。“我忙说,”喝了就不渴了。“
小孩嘴唇干裂得发白,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