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浑身无力,只得靠在我的肩窝里。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寒意已褪了些。
“你感觉怎么样了”我问。
黑衣人艰难的喘着气,好半晌才低声应了句,“好多了。”
我松了一口气,将他缓缓平放在地面,扯了那只丢在身侧的装药鹿皮套子垫在他的脑后,然后提了墙角一只竹筒出门去。
结界外,天火仍疯狂肆虐,痛苦的尖叫不绝于耳,漫天都是诡异而可怖的红色,我死盯着脚尖,不敢抬头张望,匆匆出门去打了一筒水,又匆匆的跑进了木屋里。
“前辈”我托着黑衣人的头,支撑着他半躺起来,小心翼翼的将竹筒凑到他唇边,“先喝点水吧。”
他眼睛半睁着,直直的盯着我,眼中明暗复杂,好半天才艰难的拉开嘴唇,小口小口的喝起水来。
待他就着水缓过气后,我又重新将他放下,“你先歇着吧。”
他却偏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声音沙哑的低声问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泯泯嘴,有些犹豫的答道,“嗯好像,好像是只妖。”
“好像”他微微眯了眼。
可不是好像吗之前我已经说了我是只妖,你现在还问,肯定就是不信我之前说的话呗,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告诉你我是个神仙吧。
虽心中腹诽不停,但表面还是不显,恭顺的点了下头,“嗯。”
黑衣人没再说话,眼睛却始终不动的紧盯着我,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玩意儿,又像是在看一只怪物。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默默缩回了窗边去坐着。
“那个”我主动打破这诡异的沉寂,试探性的指了指窗外,小声问他,“那个前辈,这天雷是怎么回事啊”
屋子又陷入一片沉寂,与结界外的惊天动地对比鲜明。
就在我以为自己的问题依旧不会得到回应时,那黑衣人却突然开口,缓缓答道,“这是界外鬼火,每三月一次,屠洗这界外地狱,以烈火之刑剥去罪人的一层皮。”
“剥去一层皮”我几乎因为这几个字而抖了抖。
黑衣人却是轻蔑的冷笑,“他们以为受万次剥皮之刑,这些罪人就能脱胎换骨,罪恶归尘,可笑至极。”
“他们”我皱着眉,小声问,“他们是谁”
黑衣人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对接着我的眼神,语气有些意味深长的反问,“他们将你送到这儿,你却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微微怔愣送我到这儿的,是扶甦啊。
捕捉到我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黑衣人眼神陡然转冷,“你回去告诉他们,九天引,他们永远也不可能从我手里得到,即使我死,也不可能。”
我愣了愣,“什么是九天引告诉谁们”
黑衣人眼睛微微眯起,冷笑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是天界派来抢夺九天引的。”
我茫然的摇摇头,“我真的不是啊,我要你的九天引做什么天界又要你的九天引做什么”
黑衣人挣扎着坐起来,佝偻着肩往我这边蹭了蹭,盯着我问,“你不知道九天引是什么”
问这话时,他眼里全是不信任和戒备。
我忍住要翻他白眼的冲动,“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要,你的东西你自己好好留着就行了。”
他死死盯着我看,似乎要分辨我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那双血红的眼睛靠我实在太近,让我忍不住头皮发麻。
我撇撇嘴,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尽量耐着性子解释,“前辈,我要是想要你的那个什么九天引,我刚刚何必救你等你冻死了,我再翻天覆地把东西找出来不就得了反正这界外之地就这么点大,这小木屋也就这么点大,何须非得从你嘴里知道下落”
黑衣人“嘿嘿”一笑,露出寒光森森的牙,“因为你们知道,没了我,你们永远也找不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