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大嫂,辛苦你们了。因为我这些事儿,还要麻烦祖父祖母受累,孙女实在不孝。”朱氏想起身行礼,她自是知道祖母和母亲的相处模式的,祖母虽说对母亲说话不客气,但内里的感情是一点都不少的,要不两人相处几十年,自家母亲还是元气满满,活力十足,遇事咋咋呼呼,也多亏祖母和父亲的庇护。相信过不得一刻钟母亲就能恢复元气,向自己传授她想到的“好主意”了。
“玥冉快别动,你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怎能起身,着凉可怎么得了,和我们计较这些虚礼做什么。”朱氏大嫂龚氏赶紧上前一步按住了朱氏,替她掩了掩被角,“怎能这样说话呢,你是我朱家闺女,即使出嫁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受了委屈,不找娘家,还能怎么样?要是这事儿无声无息的解决了,才是让人看我朱家笑话呢。”龚氏即是朱仕蔺的母亲,性子最是豪爽,内里却有七巧心肠,最是会做人。她刚嫁到朱府的时候,朱氏才一点点大,软软糯糯的,甚是可爱,见了就想抱家走,朱氏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自是真心疼爱,再加上自家都是臭小子,软软贴心的朱氏当然更是称心。
“你大嫂说的是,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我们家就你这一个女孩子,要是还护不住,你兄长侄子真是白养了。”老太太说话中气十足。
朱氏看着一个个的娘家人为自己真心着想,奔走受累,说不出的窝心,却也从心底里涌出源源不断的暖流,说不出的感动。她一直都知道,一个女子,就算出嫁为妇也离不了娘家的支持,娘家好,她在婆家才能过得更好,娘家是她遮风避雨的港湾。朱氏一直以自己身为朱家人而感到骄傲和自豪。从小到大,她受到太多的爱和宠,她如愿嫁给顾家大郎,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去追自己的丈夫,她作为顾家主妇却不用去理世俗事物,一切都离不开朱家,她的娘家。
她有时候会羡慕顾玲燕,综有万般不是,任性自私,却能得安意荣的全心全意。夫君内敛,情不外漏,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追随,到底正不正确,但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天赋予他们夫妇的责任和使命,她想保护好他们。
安家总有千般不好,她心中对顾玲燕万般看不上,可朱氏知道身为豪门世家的子弟,享受荣华富贵就要为它付出一定的代价。朱氏心里明白安意荣求到了公爹面前,定是有他的砝码,为了更加巩固和安家的联系,公爹定会答应安意荣。
不过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最大的能力去为自己的孩子争夺该属于他的利益。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想要得到狼还得舍得孩子才行,要想从自己手里抱走自己的孩子,安意荣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朱氏长于世家,对于几乎已成定局的事情,她最是能趋利避害。
在平常人眼里,世家豪门的生活有百般精彩,却领会不到她们的无奈。
顾庸走进’闵行院‘正厅的时候,朱老太爷和朱老爷(朱氏父)正坐在主座上喝茶,朱氏几位兄长都站在两旁,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势,显然在等他。顾庸赶忙上去请安称伯父,朱家几位小辈也冲顾庸拱手行礼。
朱老太爷直入正题,问道:“我也不说虚的,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办?我朱家四代就这一个女子,平时都是有求必应,一点儿苦没受过。”朱老太爷说的不客气,他直接表明自己知道这事儿了,看着顾庸身后的安意荣,心道:这小子一肚子坏水,比他爷爷有过之无不及,江南四省现在能和他较量的也只有自己那孙女婿了。
朱老爷一直没说话,气定神闲的品着茶。
顾庸抖了几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他来的路上已经想明白,现在最好的路怎么走,往哪走等安意荣说明白大家都会心知肚明,这事基本已成定局。朱家拿乔也只是要为那个孩子争取更多的筹码,他倒是乐见其成,那毕竟是他的嫡孙。
这件事本就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