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一心只想着性格怪癖的季玄羽怎么会破了先例再次宣她前去守夜,自然没有注意到同住之人看着她时既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眼神。
敛了敛衣裙,收起自己疑惑的情绪,这才轻手轻脚地进了季司羽的房间。
“奴婢,奴婢给五皇子请安。”
许是身为婢女的缘故,她在他的面前,总是有一种压抑感。
又或者是因为他不发一言坐在床边,身上却散发出的一股威严在无形中震慑着她。
纵然为了进入王府,她拼出命去和那只凶神恶煞的狼狗搏斗,在季玄羽的面前,她甚至说气话来都有些底气不足。
正在看书的季玄羽听到她的请安声,似乎是被她吵到了,轻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用双脚拨拉着盆里的水。
这是在暗示她伺候他洗脚,接收到信号,云瑶乖觉地蹲下身子,按着昨晚的力道,用心帮他洗着脚。
季玄羽是当今皇上的五皇子,母亲虽是澄越人之后,但也是宠妃,他本人又极受皇上的宠爱,依着外人的说法,他整日沉溺于美色之中不能自拔。
云瑶所看到的却是,除了召唤姬妾前来守夜之外,白日里,他的房间,其他人不得随意进入,而他每每从外头回来,已是夜幕降临之时,他也只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认真地读着各种古书。
可见,这个人并非外人所传的那样花天酒地。
心里想着,柔嫩的手无意中触到季司羽的脚掌上结了一层层厚厚的茧子,由此也可见他并非一味享福之人,相反,倒好像是受了很多苦的人。
这样一个人,确实和她认知中的皇子贵族不太一般。
只是,自小在相府长大的云瑶,还从未这样服侍过一个陌生男子洗脚。
如此亲密的举动
不自觉的,一抹红霞悄然爬上了云瑶的面颊,她慌忙低下头,想要掩饰住自己不该有的小心思。
许是觉察到了她的异常,“哗”的一声,季玄羽将自己的脚从盆子里抽了出来,瞥了一眼无故脸红的人儿,“去,把水倒了!”
“是,五皇子!”云瑶应道,忙站起身,逃也似地走出屋外,站在屋檐下,吹了许久的风,确定自己的脸没有那么烫,这才缓缓走了回去。
屋里的季玄羽已经躺到床上,落下了帷帐。
云瑶便轻车熟路地走到帐子外跪下,不远处的小桌子上,依旧放着她昨晚还没有看完的书。
而里头的人,还和昨天一样,早早就沉入到了梦乡之中。
等了一会儿,不见里面的人召唤自己,云瑶便铁了心,小心翼翼地膝行到那小桌子旁,继续如饥似渴地读起书来。
遇到难解c难记的地方,云瑶便拿毛笔记下来,预备明天早上偷偷带回房间再继续消化。
这样集中精力地做一件事情,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云瑶肿着眼睛熬了半宿,勉力将几张写好的纸张塞入衣袖之中,这才靠着桌子眯了一会。
天刚蒙蒙亮,简一便走进来服侍季玄羽更衣,云瑶见了,屈膝行礼道:“五皇子要是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奴婢先行告退。”
他的主子只顾着整理朝服,冲着她挥了挥手,算是叫她退下。
云瑶便低了头,轻声走了出去。
在她昨晚跪着的地方,遗留了一页东西,简一看到了,走上前捡起纸张,交到季司羽手里。
季玄羽定定地看着那纸张上的蝇头小楷,皆是书本里的玄要,不禁有些意外,轻声问道:“我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回主子的话,云姬只身一人来到云秀国,并无什么重要亲属,好像是逃难到这里的,想必和其他人是一样的情况,主子对下人从来没兴趣,怎么想起调查她的家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