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南宫竹脚下一软,勉强站住了,“大皇子,云奇驻守城外,是为了您来日登上太子之位时,兵马随时听候指令,以防不测,其中缘由,您是清楚的,我们南宫家,怎么可能有不臣之心?”
数月前,宇文澈带着圣旨来上门求亲,南宫竹思虑正值他与诸多皇子竞争太子之际,如若手上没有兵权难免力量单薄,便命哥哥带兵回来。
南宫家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了扶持他宇文澈登上太子之位!
“父皇选立太子,除了南宫云奇的兵符,还有一条,就是杀掉你南宫竹,你与你的儿子功劳过高,朝中有不少人依附着你南宫府,父皇不能不防啊,岳父对我一向最好,为了我能登上太子之位,就暂且牺牲一下你们一家人的性命吧。”
“你把云奇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当然是杀之而后快啊,哈哈!”
宇文澈说着,将南宫云罗搂得更紧,“再说我也并非是赶尽杀绝之人,你的女儿云罗,我会善待她,毕竟您的宝贝女儿,在护院们的晚饭里下了毒,这才让我有机会办成这件大事啊,只要杀了你们一家,父皇就会将太子之位交予我。”
“你”南宫竹捂着胸口,气得说不出话来。
临此惊变,就连身上的大红色喜服也变得无比刺眼,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原来如此不堪,都是被人利用的肮脏阴谋!
生性倔强,这样的感情,让她心碎!
三下五除二剥除那烫人的外衣,云瑶倚着门框,沙哑着嗓子,不甘心地问道:“澈哥哥,我知圣意不可违抗,南宫家命该绝,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喜欢过我吗?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
窄小的门缝里,宇文澈仅能看到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眸,不住流下眼泪来,面对她的声声诘问,他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只能别过头去。
许久才开口。
“谁人都知南宫家大小姐性子倔强,不是服侍人的主儿,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一点,云罗比你要做得好多了,所以我喜欢的人是她。”
“你说谎!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最宠我,你说啊,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去向圣上求得指婚?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让我肝肠寸断!还要让我家破人亡!”
“傻子,当然是为了利用你,来人啊,给我烧!”宇文澈咬紧了牙关,一字一顿地说着,从侍从手中接过火把,点燃火苗。
门外早被浇透了灯油,屋里都是易燃物,火把轻轻一引,通天的花苗便无情地向屋里的人喷射而来。
“爹爹,小心!”云瑶大喊着,却被南宫竹大力推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老爷!”南宫夫人喊叫着扑了上去,他们两人瞬时就被那炙热的火舌所吞噬,两团黑色影子在火海中相拥着瑟瑟发抖。
“嘶!嘶!”
空气里满是上好的绫罗绸缎被燃着的惨烈声响,还有两人咬着牙的喘气声。
“爹!娘!”
云瑶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再次扑了上去,却被依韵死命抱住了。
“来不及了,小姐,来不及了,快走,老爷为防不测,早命人在您的房间挖了地道,奴婢扶您下去。”
依韵红着眼,奋力抬起两块地板,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地道呈现在眼前。
“瑶儿,快走,听爹娘的话,只有你走了,南宫家才有来日,快走啊。”
手忙脚乱地从雕花木床下拉出一个木盒子来,打开盒子,取出南宫竹赠予云瑶的宝剑,依韵将那剑草草包了,塞到云瑶手里。
知道这是南宫家的镇府之宝,分量极重,云瑶忙紧紧抱了,不敢松开。
泪水涟涟地再次看向火海里的双亲!
“孩子,走吧,没有了娘,你要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