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字字珠玑,语气里满是责问,祁凰原本还有些愧疚,可突然之间,心底的那些愧疚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愤怒:“皇上不会忘了,我根本就不是您的兄弟么?”
“可你依然是昱国人,你为了逃离朕的追捕,不惜出卖自己的国家。”祁寒逼近一步:“那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怎么忍心出卖它。”
祁凰挑眉:“皇上既然知道我不是您的兄弟,也知道我不过是夏婕妤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临时寻找以代替七皇子的孤儿,那你又如何笃定,我的父母,就一定是昱国人,他们难道不能是汐国人,苍国人,亦或是郯国人?”
祁寒脸色铁青,似在隐忍怒意,却并不发作,只道:“朕已经找到当初在夏婕妤身边侍奉的那个嬷嬷,你可想见见她?”
找到了?
她眸光一颤,险些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不想见,见了又能如何?知道了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又能如何?既然当初我们没有缘分成为一家人,今后,也不必有这个缘分。”
“祁凰,世人都说我心狠寡情,由此看来,你比我更胜一筹。”
“多谢皇上夸奖。”
知道对方脸皮厚,再难听的话也会一笑置之,祁寒也懒得再与她争执,她面上虽做出满不在乎的模样,但他能看得出,她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在乎的。
“这段时日,只要你想,即可告知李大总管,朕会安排你与那位嬷嬷见面。”
“李大总管?”李元?
“怎么?”
祁凰的表情有些古怪:“我还以为,所有的旧臣,你都赶尽杀绝了。”
“你认为,朕是在排除异己?”
“难道不是么?”冷声反问。
祁寒淡声道:“朕整顿吏治,不过是想还朝廷一个清明盛世,不管百姓们怎么议论,后世如何评价,朕都不会在乎。”
她的表情更古怪了,看向祁寒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探究:“涉足官场之人,有哪个,是绝对清白的。”
“既然不清白,那就怪不得朕了。”男子眼中,有着势在必得的决绝,“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朕。”
祁凰看着他,忽而觉得,或许眼前这人,才是最适合坐上那把龙椅的人。
因为他没有私心,而自己,多年努力,为了不过两个字——复仇。
这样的她,即便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想必也不会开心。
就像容凤说的,因为无边的仇恨,而将自己的心一起束缚,这是最愚蠢,也是最可悲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回廊前,垂目看向池中的鱼儿。
突然之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在此之前,她还抱着要将祁寒击败,夺走皇位的想法,可现在却觉得,由祁寒来做这个皇帝,其实挺好的,自己没必要再去横生枝节,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晚间,女皇终于处理完了政务,命人传唤祁凰,说是有重要之事嘱咐。
“什么?明日的议会由我来出面参与?”没想到女皇所说的重要之事,竟是让她代表自己,出席明天的四国会谈,祁凰大张着嘴,难掩震愕。
“没错,明日会谈上的一切决议,都由你来主持。”女皇似乎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思虑已久。
祁凰仍是惊讶不已:“陛下,此事不妥,小人毕竟不是谈郯国人”
独孤南璃打断她:“现在已经是了。”
“但是”
“没有但是。”独孤南璃口吻坚定,不给她任何回绝的机会:“你还记得你答应朕的事情么?”
当然记得,为了得到那只观音杯,她曾发誓,将全心全意效忠于郯国,效忠于独孤南璃。
虽然那番话并不是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