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
不是告诫自己,永远不要心生同情么?
不是发过誓,这世上的一切悲伤流离,都与自己无关么?
那刚才,又为什么会害怕,会紧张,会心痛难抑。
其实,她根本不想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不想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刻意抛却一切的情感和良知。
有时候,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会比做一个善良的好人更困难。
凤凤说过,复仇归复仇,索命归索命,若是连自己也算进去,那便永远都不会快活。
夏婕妤曾说过,永远不要用他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别人说的一切,做的一切,都不算数,只有自己,才能决定自己究竟是谁。
她什么都明白,可真正做起来,却有些迷惘了。
“主子,您的手在流血,还是去太医院包扎一下吧。”玉符道。
摇摇头,不知什么原因,她现在格外排斥太医院那个地方。
是因为苏景骞吗?
呵
又是一个让她看不透,看不明白的人。
“回晗光殿。”只用那里,才能让自己感到平静。
玉符应了一声,率先转过身去。
还没等迈步,他便神色陡变,惊慌一闪而过,连忙跪下:“奴才见过皇上。”
祁凰也是一惊,回过头来,正巧与一双冷沉幽寒的眸子对上。
祁寒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十一皇子说的那些话,他难道都听到了?
顾不得猜测,应对这个心思诡辩阴沉的四皇兄,比应对昱帝还要艰难。
“臣弟见过皇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自称“臣弟”,而非“草民”。
祁寒朝前走了几步,在与她三步远的距离停下:“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你无需拘谨。”
无需谨记?开什么玩笑,搞不好,这位刚登基的帝王,正等着自己出错,好治她一个不敬之罪呢。
依旧低着头,恭敬道:“臣弟惶恐。”
说完这句话后,总是冷冰冰不苟言笑的祁寒,竟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舒朗,难得的快意:“七弟,从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朕还以为,就算关你几天,你还是那个张牙舞爪的小狼崽。”
这算是夸赞她,还是嘲讽她?
“没办法,小狼崽在面对大老虎时,天性使然,总会感到害怕。”
“你害怕了?”祁寒朝前迈了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祁凰岿然不动,“是,臣弟害怕了。”面对一个连自己亲兄弟都不放过的恶魔,谁都会害怕。
这个回答,一直是祁寒想要的,可他却并不觉得高兴:“你怕朕会杀你?”
她摇头,“不是。”她怕他会让自己生不如死。
因她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就无从探究她的真是心境,但祁寒似乎并不在意,“朕说过不会杀你,便不会杀你。”
“谢主隆恩。”不杀她?那敢情好,她不是圣人,也是会怕死的。
“但朕也不会放你自由。”
似乎早已猜到,她除了轻挑眉梢外,再无其他表情:“皇上将我囚禁在皇宫,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注意到她将自称,从臣弟换为了我,但祁寒没有指出:“怎会没有意义?”
“因为我不是皇上的亲兄弟,我们之间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在你心里,朕便是那种不顾手足之情的冷血之人?”祁寒问。
这个问题,她实在不想回答。
事实摆在眼前,难道他自己就没有觉悟吗?
“你大概已经听说,朕命人拔了老九舌头的事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