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懒得为难他,朝中像这种拜高踩低的人,数不胜数,跟他计较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再说了,她也能理解,趋炎附势乃是人之本性,越是没有本事的人,就越是喜欢用贬低他人的方式来抬高自己。
“去把本殿的席位,挪到众学子中间。”
那官员怔了一下,“殿下,这不合规矩吧?”
祁凰是昱帝的象征者,代表人,她的席位,自该高高在上,居高临下才对。
祁凰无谓道:“什么规矩不规矩,这不都是人定的么?你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官员还是有些犹豫,见她一个眼风递来,其中带着警告与不悦,生怕得罪了她,于是道:“是,下官这就去办。”
离宴席开始尚早,祁凰就在园子里逛了一阵。
已经快一个月了,还是没有寻到苏景骞的半点消息,他就像是凭空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昱帝一开始还会竭力派人寻找,自打得到鲛珠后,也就不再关心苏景骞的死活了。
多么可悲,人走茶凉,连丁点的留恋都不会走。
不管你之前多么依赖一个人,总有一天,你的生命当中,将再也无需这个人的存在。
见识了那么多心口不一的人,原以为苏景骞会不一样,但她终究是错了。
凡人就是凡人,会有凡人的恐惧,凡人的怯懦,凡人的自私,她没有资格要求他如何去做,也不该要求他如何去做。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天真,总以为能改变一些什么,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力量,竟是那么微乎其微。
“殿下,宴席即将开始,学子们都在等着您。”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等她回神时,身边的人正在提醒她开宴时间已到。
“好的,本殿知道了。”
宴席的举办地设在临近水榭的花园中,时值万物复苏的春季,院内一片姹紫嫣红,花香扑鼻,月光如轻纱一般流泻而下,反射在波光凌凌的水面上,犹如洒落一地的碎星。
温子良一身淡蓝色儒服,头戴儒巾,位于席位的最前方。
那个位置,代表着最高的荣耀和无上的地位,站在那里,应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神气与自傲,他却眉目平静,洒然淡漠,不惊不喜,不卑不亢。
祁凰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压根不明白状元的涵义。
“嘘——七皇子殿下来了。”学子们原本还在接头交耳,窃窃私语,看到她自花丛的另一头走来,纷纷挺直了腰板,缄口静默,脸上露出几分积极向上的坚定表情。
祁凰绕过花丛,看到自己的席位后,拧了拧眉。
席位虽然从水榭的最高处搬下来了,但还是离众人有一段距离,总之,还是呈现一种与众不同的架势。
转首瞥了眼负责给自己调换席位的官员,那人正一脸讨好地望着她,似乎是说,殿下您瞧,这个位置是不是特别的好?既能突出您高高在上的身份,又能给学子们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平易近人个屁!离得这么远,她连那些学子的长相都看不清,更别说是畅意交流了。
算了,这个时候再挪动席位,显然不合适,只好绷着脸走上前,在一众学子面前坐下。
“大家都坐下吧,别紧张,就当成是一次普通的家宴。”她没参加过这样的场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说是让众学子别紧张,实际上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大概是她的态度比较平和,原本紧张的气氛也变得随意起来。
“你们大概也听腻了道贺之语,那我就说点别的。”她示意站在一旁的玉符斟酒,然后端起酒杯,面朝众人:“你们都是朝廷选拔出来的栋梁之才,无论在此次春闱中取得什么样的成绩,今后都是要入朝为官的,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