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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来做定语更好。”

    梁枫诚实地回答:“因为我还没见过全世界的人。”

    周礼诺听了,湿润透亮的眼珠子一转,轻轻地扫了一下他的脸,脸部肌肉像是被风吹散的云一般轻柔地荡开,很是自然地绽放了一个被逗出来的笑容,犹如被光所擦亮的海面。

    “也许是全世界吧”梁枫见了这样的笑颜,迟疑地补充道,“也许。”

    周礼诺见到他明显动摇的反应,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虽然他没有像许多人那样刻意地讨好她,但梁枫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青春期男生,她很高兴自己能看穿他,不需要去担心这个人脱离自己的掌控。

    她不是要操控他,她只是需要百分百地把握自己所处环境之中每个人的性格和行为模式,以预防他们做出任何她不能应对的举动——其实她严重地缺乏安全感——但她尽量不让任何人察觉,她是那种上了公共汽车会靠过道落座,进了一家店会靠门边落座的人。

    “你和柯鸩飞玩得最好对吗?”她对他的态度更放松了一些,开始更不假思索地聊一些漫无边际的琐碎话题,“好像从小到大,你都是和他一起同进同出的,像亲兄弟一样。”

    “嗯,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儿。”梁枫面对她这一个“抛砖”的问题,便“引玉”般地掏心掏肺,很认真地回答起来,“虽然他不止我这一个朋友,但我就他那一个朋友,我也想多一些朋友,但交朋友要花钱,他们要喝可乐,要吃烧烤,我没有钱请客。”

    “嗯”周礼诺心不在焉地随声应和,她对梁枫的自我剖析并不关心,她只是在没话找话地模仿其他人的社交行为,所以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引导着他说更多的话来填补无声的空气,“花钱交来的朋友,都是假的,没有就没有。”

    “你说得对,没有朋友也没什么,但要有钱。”“钱真是好东西,就算是假的,也可以买来朋友,还可以买球鞋,交学费,可以让我爸少辛苦一点儿。”

    正要离开小区大门时,梁枫被一个姓李的阿姨叫住了,“哎!枫枫!”

    李阿姨正抱着自己家的小狗站在楼下,她身边停着一辆小型货车,站着一个叉着腰正用衣服擦汗的中年男子。见到她向自己招手,梁枫用眼神询问周礼诺,得到她点头后,他小跑过去问李阿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梁枫再跑回来时,脱下了身上的球服,在树荫之下,往绿化带的石墩子上铺开,“你坐这儿,等我一会儿,可能五分钟十分钟,我尽快。”

    原来李阿姨正在搬家,她已经搬过一轮,还剩下一些琐碎杂物,今天来搬走时,因为搬家公司派来的人手不够,所以她便叫上正巧路过的梁枫上去搭把手。

    周礼诺也乐得悠闲独处,她曲腿坐在梁枫的球服上,眯着眼睛,托着下巴,看着赤裸上身的梁枫从单元门进进出出,他一个人能轻松地将单人沙发椅抗在肩上下楼,左手还能拎一个小组合柜。

    梁枫不是那种敦实厚重的体型,他很修长,肩宽腰窄,结实的肌肉像是经过严密计算般贴在粗大的骨架上,没有一丝多余。周礼诺可以清晰地见到,当他抬起放下实木家具时,布满汗珠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形成漂亮的拉升和缩放线条,而当他扭转身体,活动脖子时,动作缓慢而轻柔得像一头随时可以冲出去的黑豹。

    女生和男生简直是两个物种,肌肉力量的差距太大了,周礼诺活动一下自己的左手,看着脆弱皮肤下细线一般的青色静脉,然后用力握一握拳,心里轻轻叹一口气,她感觉不到掌心里有任何力量存在——虽然妈妈总是说,女人的美貌就是武器——但她觉得美貌更像是一种在所有人穿着迷彩服于战场中匍匐前进时,用来吸引火力的盾。

    曾经周礼诺也幻想过如果自己生下来是个男孩子,她所面对的人生一定和现在很不一样,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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