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亿泉不依不舍地贴在门框边,冲远去的周礼诺喊:“同学,留个联系方式吧?同学——”他幅度夸张地挥舞着手臂,“你们知道百货大楼边上的太蜂大厦吗?我每周三周五晚上九点在七楼的清吧里唱歌,你来玩啊?喂?——那我们下次课上见!”
办好了入读手续后,周礼诺咨询了课程时间,可以选择全日制课时,她选择了上夜课和周末课,从课表上看,周曙光确实给她报了足够占满大半年时间的艺考培训,张老师饶有兴味地问:“同学,你是许纯平老师的亲戚?”
听他这么一说,周礼诺便知道这一切是谁帮忙安排的了,她淡淡地摇头。
“哦,我说呢,看起来也不像。”张老师笑一笑,指着周礼诺受伤的右手问,“这摔着了?骨折?多久好?”
“耽误上课吗?”周礼诺反问。
“也没什么要抓笔的时候,应该没什么。”张老师挥了挥手,示意该办的都妥了,“叫个同学带你参观一下?”
“不用了,谢谢。”周礼诺致谢后,走出办公室。
“早些来上课吧,我看你是颗好苗子。”张老师的话语声追上来。
走出学校,柯鸩飞提议去找家店坐一下,三人于是躲在沿街商铺的屋檐形成的阴影下慢慢踱步,柯鸩飞撑着伞一直以别扭的姿势跟在周礼诺身后试图帮她遮阳,易学佳拍打开他的手嫌弃道:“行了柯老师,碍着我们走路了。”
“啧。”柯鸩飞收起伞,嘀咕自语,“还嫌我碍事儿,我这叫贴心,不觉得我比那痞子可爱多了吗?”
“你有点儿出息,眼睛往上看,别往下比行吗?”易学佳的腿往后一撩,踢向柯鸩飞的小腿却被他敏捷地闪开,于是她翻个白眼继续说,“跟裕琛比比,再不行你跟梁枫比比个儿。”
“我也不矮啊,距离一米八不就只差一厘米么?要不了半个月。”柯鸩飞叫屈,“反正我比你高不就得了。”
易学佳头也不回地继续炮轰他:“你看,你这人,跟我一女的比有什么意思?你看不上的那个痞子还比你高呢。”
“那痞子肯定比我大不少,你看他那一身的社会气,怕不是都三十岁的人了吧,还在学校里打混,不是废物就是别有用心。”柯鸩飞看着周礼诺左摇右摆的发尾说,“诺诺,你可千万离他远一些,那个姓楚的绝对不是好人。”
“如果可以,我不想再见到他。”周礼诺这平静的半句话之后,是急转直下的烦躁语气,“可惜不能。”
她隐约有预感楚亿泉将会给她招来许多麻烦,易学佳似乎也通过她身上一时闭合的磁场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于是捏了捏她的手说:“有我们在呢。”
他们终于遇见一间还算合眼缘的奶茶店,和学校附近聚集的那些小店不一样,这一家的装修整洁大方,里面没有几个客人,也没有沙发上簇拥成一团团边抽烟边抱在一起接吻的未成年人,因此相对的,菜单上的定价也贵一些。
易学佳要一杯丝袜奶茶,柯鸩飞和周礼诺一样点的是冰拿铁,他为了显得大方又点了两款蛋糕,“哎这咖啡,怎么一点儿苦味也没有?”他喝一口,对坐在对面的两个女生夸夸其谈起来,“这不正宗,我跟你们说,有个叫星巴克的牌子才好喝,我们这儿没有,北京上海有,深圳好像也有,我下回问下我哥,要不寒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旅游?我请你们喝真正国外来的好咖啡,大城市里,好玩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
“切,咖啡本来就是一股烟灰味道,再好喝,就是国外正宗的,又能有多好喝啊。”易学佳对自己的这杯倒是很满意,她说,“就你们装啊,有本事喝黑咖啡,拿铁那么甜,还不如喝奶茶呢。要我说什么好吃呢,广州的糖水知道么?真要去玩,跟老外的东西比起来,我选择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