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个晚上,周礼诺的骨头摔断了,疼得额头上下雨般淌汗,咬得牙龈出血也没掉一滴眼泪。
“那你就别站那里喊了!烦不烦啊?回去。”易学佳挂在窗沿冲她挥手,同时瞪一眼最近的一扇窗户,里面一个拿着西瓜看好戏的胖男生立即把脑袋缩了回去。
“对不起。”听见了易学佳的声音,周礼诺立即从柯鸩飞的伞下走出来,绽放了笑颜,“你原谅我吧。”
易学佳气呼呼地回道:“你现在知道对不起了?你要是死了,你准备怎么跟我道歉?”
“我这不是还没死吗?”汗水挂在了周礼诺的睫毛上,辣得她眯起了眼睛,“你下来跟我说话,我嗓子哑了。”
“你道歉是你道歉,我要不要原谅你是我的选择。我的答案是——”易学佳把窗户又重重关上,留下一个响彻云霄的“不!”字。
“那好,我真的去死了。”周礼诺也不示弱,甩下狠话便转身离去,“我去跳河,来生再见。”
听了她的话,易学佳在原地一楞,然后满屋子打转,眼珠子带着火环视一圈桌面地板想砸些什么泄愤,最后也只是甩胳膊踢腿“呜哇啦啦啊啊啊”地乱吼乱叫了几声,“她怎么这样!”她回身瞪着裕琛,愤怒地捏着拳头,跺着脚。
“你不想想谁惯的?”裕琛笑眯眯站起来,伸展一下胳膊,“反正不是我。这么多年了,我们谁都跟她不熟。”他的这句“我们”里没带上易学佳。
易学佳把身体重重躺倒在沙发里,抬起脚狠狠蹬了一下扶手,吃疼地倒吸一口气,见到裕琛正往门外走,又捂着脚趾弹起来冲他嚷嚷:“你别管她。”
“我不管,我回家。”裕琛双手插兜,头也不回地说,“你真不去看看?要知道她那憋大招的脾气,跳个楼跟玩儿一样,跳个河也是轻轻松松。”
一c二c三
边下楼梯,裕琛边在心里默数,还没数到十,背后便响起了脱缰野马般匆忙纷叠的脚步声,易学佳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冲下了楼去。
“她下来了。”裕琛于是用手机给柯鸩飞发了短信。
“诺诺,别生气了,老易来追你了。”柯鸩飞一手举着伞,一手举着手机紧跟在周礼诺身边说,“你别气到中暑,这手还吊着呢,你不难受吗?我们找个地方喝奶茶好不好?”
见到周礼诺不管不顾地埋首迈步,他急了,“你不是真要去跳河吧?你不能这样——”语无伦次地说,“你不能让人伤心。”
“谁?”她没有停下步伐。
“啊?”
“谁伤心?”她冷冷地问。
“那当然是——”柯鸩飞又急又慌,他憋红了脸,按耐住告白的冲动,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他几乎要咬到自己的舌头,“是,你妈妈和爸爸啊,还有我们啊。”
“谢谢,我会记得的。”周礼诺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犹如去赴一场至关重要的考试。
柯鸩飞的脚步却慢了下来,他的心里在拉锯着——现在她心情不好,如果他袒露心意,可能会惹她更为不悦,造成负分印象,但也正因为此刻她如此脆弱,他也有机会趁虚而入成为她的支柱——不断回想着《追女圣经》中的技法,临到用时才发现,那里面教的东西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买了一堆这类型书籍的柯鸩飞自言自语地抱怨:“骗钱的。”
等他回过神来,周礼诺已经距离他百米开外了,没等他赶紧追上去,易学佳已经好像一道闪电般与他擦身而过,带起一阵疾风。
“周礼诺!你站住!”
听见易学佳的叫声,周礼诺肩膀一颤,但是脚下却迈得更快了。
“周礼诺!我叫你站住。”易学佳手长脚长,跑起来像一匹马,她很快就追上了她,拽着她另一条完好的胳膊猛地一拉,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