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歌静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不是林舒,体会不到林舒的喜怒哀乐,也无法对她的行为和语言再进行评价。这是什么意思?听了很多大道理,也过不好这一生?
因为姚歌不怎么关注公众号,所以她不清楚那篇刷爆了朋友圈的文章。
“你上次跟我说什么来着,对了,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我讨厌你,你也不喜欢我,我们之间也不会再有很深的交集,你看,我记性还不错吧,一年之后还能记得这么清楚。”林舒笑得不无讽刺,她和姚歌的关系是怎么说断都断不了的,总是有这样活那样的事情,把她们捆到了一起。
餐厅里面很多人陆陆续续吃完饭已经离去,在这家餐厅吃饭的很多都是外国人,这是一家做法国菜非常正宗的餐厅。一张张桌子被整理出来,在这宽阔的大厅里,铺在桌子上的白布突然让姚歌想起了医院里面那洁白的床单,这种莫名其妙的联想就这么意料之外地发生了。
“那是个大雨天,你开着一辆保时捷 acan,是蓝色还是灰色?不记得了,你看我现在的脑子,记性都不好了,不过,那辆车我没记错,应该是五十多万吧。你知道么,那时候,西溪姐刚做完小月子,她连做小月子的时候都不舍得叫外卖,还想自己做饭,你妈给的那几万块钱,她也只舍得拿出几千块钱跟别人合租,要了最小的卧室,要不是我妈看她实在可怜,天天给她送饭,她还不知道要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林西溪边回忆边说,说起这段的时候,特别有种想抽烟的感觉,但是她可惜不会抽烟。
“你妈怕她有艾滋病,也怕她有女儿的事情被你们家人知道,听我妈说,西溪姐的爸爸之前经常打你妈,这也是你妈不喜欢她的原因吧,人家常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真没搞懂你妈是怎么想的,不过因为你妈的所作所为,我竟然觉得,我也算幸福了,至少,我妈没有不管我。”
她是不相信她大姨嘴里说的怕西溪姐有艾滋病的事情的,明明西溪姐给她看了自己的检验报告单,依她看,她大姨最怕的还是她姨夫知道这件事,为了这个,才把西溪姐赶出来,连口水都没让喝的。
“她知道,她爸爸入狱的原因么?”
“不知道,我问过了,当年的事情我妈都告诉我了。你应该也调查得差不多了吧,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林舒低下头,手扶着额头,姚歌看不清她的神色,两个人在这一刻谁也不说话,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林舒抬头看着姚歌,笑了:“我妈告诉我,我爸的钱是怎么来的了,你看,我不过也是五十步笑百步。西溪姐比我用功努力,比我勤劳踏实,考上的大学还没我的好,所以,我也没资格去说你,谁一出生,不都是带着一身的罪恶。”
家里人知道西溪姐的事情,多少还是生气了的,她外婆那么大年纪,天天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c有营养的。在西溪姐的突然出现之后,她感觉一家人的变化极其之大,这些年一向能说会道的外婆,有的时候会偶尔流泪,舅舅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连妈妈也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在她的再三逼问下,她妈妈才告诉了她当年的事情,还让她对西溪姐好点。
姚歌就那么静静地听着林舒说话,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转念又忘记了。她坐在那里,还是往常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穿着白色连衣裙,戴着四叶草项链,手腕处没有带东西,却露出纤细白嫩的手腕,一双裸色凉鞋。她专心致志地看着窗户外的远处的高楼大厦,重叠的楼宇,似乎全身心都扑上去了。
林舒的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了额头和普普通通的五官,既不显得苍白无力,也不见丰富的表情,穿着一件灰色亚麻上衣,下身一件棕色亚麻阔腿裤,浓浓的中国风扑面而来。林舒的改变像是由内而外地有了新的变化,尤其是造型上更是有了不小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