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色越来越浓，天上稀稀拉拉地点缀着些许稍微明亮的星星。李叔和李婶正在马车上布置，以免天气太冷众人难以度夜。

    熊熊的火焰烧得木柴噼啪作响，附和着静夜里仅剩的虫鸣。

    小天眼巴巴地瞅着烤架上翻滚的鹿腿，晕红的火光将李牧专注烤肉的眼睛，映衬得越发明亮，又撒了一点盐巴，做完最后一轮烤制后，李牧拿起刀给小天割了一大块，又给自己割了一块，两人相视一笑，开始大快朵颐。

    “给我也切一块儿。”女孩儿脆生生的话语从身旁传来，听得李牧的心都颤了颤。不知何时，李小玲坐在了李牧的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李牧赶紧将鹿腿从烤架上取下，将最好的肉块切下来递给了李小玲。“怎么了，不认识了？”李小玲见李牧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捂住嘴娇斥道。但李牧看到的，却是她眉眼间的笑容。

    经过几天的休养，加上李婶不断从周围的草地里寻找药材，李小玲身上的红痘痘已完全消退，终于第一次在李牧面前，露出了自己的面容。虽然天色已暗，借着火光，依然能看出少女的俏丽容颜。

    “啊！凭什么，你凭什么吃那块儿好肉？”一声哭啼打破了秋夜的宁静，小天流着眼泪扯着喉咙叫喊着不公。

    李叔李婶此时已布置到末尾，听到儿子的哭声，赶紧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看着儿子撕心裂肺地哭嚎，不无关切地问道。“小牧哥说那块好肉是留给爹娘吃的，我都没有吃，姐姐就把它吃了。”

    顺着小天的手指，夫妻俩看见女儿尴尬地拿着一块儿烤肉，有些惊慌地躲闪着眼神。“不就是一块肉嘛，小牧，你再给他烤一块儿好的。将来是要当男子汉的，连这点气度都没有，还怎么当男子汉？”李叔骂完，和李婶回去继续将末尾的活干完。

    李婶边往稻草上铺被褥，偷偷往马车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这个死鬼，成天不知道在想什么，该知道的事，偏偏不知道，就知道瞎训孩子。”“该知道什么？”李叔没好气地回道。李婶放下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火堆旁的三人，凑到李叔耳边，低低道：“咱们闺女，对那个傻小子动心了。”说完，还狠狠瞪了他一眼，好像叫他要记心，防着点。

    “动心就动心呗，我觉得小牧挺好的，他要是做我的女婿，我一百个乐意。”李婶听到这话，一把将李叔手里的被子夺了过来。“李楚河，我告诉你，你少说这些屁话。当初我瞎了眼了，嫁给你这个穷光蛋，到现在还得跟着你，千里迢迢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来帮你们楚人光复楚国。我不会再把我的女儿也嫁给这么个穷鬼，而且你瞅瞅他的样子，我估计他祖宗八代都是穷光蛋。这么个穷小子，一来就想把我那好不容易养大的如花似玉的女儿娶到手，不可能，我告诉你，不可能。”

    李叔看着满脸怒气的妻子，嘴里低声嘟囔了几句。“你说什么？”“我说你妇人之见。”

    火堆旁，小天两眼睁得黑亮，看着烤架上那块鲜肉，这是自己亲自挑选的。李牧转动着肉块，但心思早已不在这上面了。李小玲吃着手里的鹿肉，偶尔偷偷向旁边看一眼。就在这时，李婶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将女儿拉起来。“小天，走，跟娘去睡觉。”“我的肉还没熟呢！”小天一脸无辜地说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啊！”“哭什么哭，不睡拉倒，老娘还不侍候了呢。”说着，拽着女儿的胳膊，往头一辆马车走去。

    一会儿，李叔慢慢走到火堆旁，坐下。看着还在抽泣的儿子，不禁有些无奈。“没事，今天你和爹还有你小牧哥一块儿睡。小牧，你吃了吗？”“吃了，李叔。”“行，吃了就好。没见过世面的娘们儿。来，咱爷仨喝点酒。”说着，李叔从怀里拿出一个扁平的铁酒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扔给了李牧。将烤架上的鹿肉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