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冲您来的。”他眼神微冷道:“世家手段也不过如此,现在让他们赢了半筹,总不会让他们一直得意下去。”
同仇敌忾的姿势摆足了,沈安侯也顺势回转脸色:“不过我可不愿呆在京中受他们的试探和闲气,过几日我便出去走走——您皇庄里的东西,分我一部分可好?我秀川那边的庄子周围有许多荒地,我去看看能不能用,摸索摸索经验。”
皇庄是育良种用于推广的,需要最高的产量证明这些作物的不凡之处。但对于百姓来说,能在干旱条件和山坡荒地上存活、不占农田耕地还可以救急活命更重要。沈安侯也是打的这个主意——拿出去种了,留得的种子总不会再交回来。
而穆荇自然是满口答应,还感动于沈安侯即使被贬依旧心中不忘百姓和朝廷。沈大老爷大言不惭:“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圣人引臣为知己,臣又怎能自暴自弃自怨自艾?”
一场小宴吃的主宾尽欢,两人各怀鬼胎各有算计,但总体来说大约还是沈安侯以退为进更高一筹。沈大老爷带着一身酒意回家,与亲妈和媳妇儿商量了两天,就准备出门浪去。
林菁还笑他:“你真像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绿茶哦,可怜圣人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切开来是个芝麻馅儿的。不过你真不管他了?我看他这几年被你扶持着赚了些钱得了些功绩,只怕要忘了分寸呢。”
“我管不着啊,”沈大老爷十分光棍:“反正我现在地方挺多,利用起来多种些粮食才是正经。”他抬头看了看外头:“今年从二月热到七月了,虽然没成旱灾,但庄稼歉收是肯定的,若是情况不能缓解,明年还不知道会怎样。我趁早抽身,总没人能将屎盆子丢到我头上。”
世家最爱扯大旗站在制高点打压人,沈安侯却根本不和他们玩:“只你小心一些,两位公主都不是善与之辈,我得罪了安阳和平阳,以后她们少不了找你的麻烦。”
林菁浑不在意:“我怕她们吗?真惹毛了我,整不死她们啊。”会装神弄鬼还用药如神的大夫人无所畏惧:“我身后也是有靠山的,大不了不和她们硬碰硬,回头再给她们好看。”
“你办事儿我放心,总之别让自己吃亏。”沈安侯交代完自家夫人,又把两个便宜儿子拉来耳提面命:“我出门游山玩水,家里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如今都是有官身的大人,该学会担当家业,莫要再把自己当孩子使唤。”
沈淞沈汀应诺,眼中是几分认真,几分跃跃欲试。沈安侯看着也笑了:“臭小子,别惹事,别怕事,懂?”
沈淞看自家老爷扬眉的样子,依旧温和微笑,只表情镇定且自信。而沈汀干脆拍了拍胸脯:“您就放心吧,我们又不是傻的。”
“要精明,但不要过分精明。”沈安侯提点道:“你们还小呢,可以出些无伤大雅的纰漏,也可以意气用事,有缺点的人才会让别人安心。不能授人以柄,诚恳能干为前提下自由发挥,把握好这个度,可明白?”
沈淞若有所思,沈汀则是笑了:“我对外就是个莽撞小子啊,这样还不够?”
是的,在中书舍人的位置上呆了一年多,任谁都觉得沈家二郎勇猛有余而精巧不足。虽然偶有惊人之语,但疏漏也是颇多,需要其余大人补全才能成事儿。他在同僚——甚至是穆荇的眼里,都是个“学了沈侯爷些许皮毛”的官二代,得了父荫才坐上这个位置的。
虽然不惹人讨厌,但也不会受人重视,又不至于全无话语权和存在感。有时候也可以拿来逗逗趣,或者听一听他略显稚嫩的见解,虽然十次有五次是异想天开,可还有一半儿几率让圣人都眼前一亮呢。
“大郎,我知道你在外一直很努力很用心,是不愿堕了沈家的名头,害怕给我蒙羞。但其实你的位置没有那么重要,十全十美的表现再亮眼,不如我在圣人面前一句话。现在是咱们家需要低调的时候,认怂也罢,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