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到底有点儿后遗症——拉肚子。好在不像电视里演的巴豆汁那种效果,沈大老爷去清空一次也就完了。蹲完茅厕,沈侯爷神清气爽,换了身衣裳披着圣人的孝衣大摇大摆进了宫。
他这番表现让不少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尤其是穆青玉,若不是还保留了一丝理智,只怕要冲上来咬他。当她没看过自家哥哥那两封诏书吗?太上圣人到底是怎么觉得这个脑有反骨的家伙值得信任的?
穆荇看着沈安侯一步步行来,冲自己端正行礼,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很快又恢复了悲痛欲绝的表情:“去你位置上跪着吧。”
沈安侯老实应诺,又轻声将楚氏的交代给说了:“母亲听说太上圣人驾崩,一时惊惧伤感,晕厥过去。如今府里的大夫看过,说她不易挪动,是以”
“让老夫人好好养病,不必挂记守孝之事。”穆荇招手让身边的小太监传话:“你去和皇后说一声,沈府的太夫人身子有恙,免了她守孝,再找些好药材赐下去。”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在安静的灵堂里到底是让前排的宗亲和重臣都听了个一清二楚。穆青玉牙齿咬的咯咯响,却没料她身边一人腾的站起来:“你们沈府到底还有没有把父皇放在眼里!”
沈安侯眼皮子都不抬,淡定的去自己位置上跪好,穆幼薇一巴掌打在空气里,脸上哪里挂得住,两行清泪便留下来。
她是太上最小的女儿,元安三年嫁给汉宁县子狄丰,十来年里小日子过的不错。谁曾想一朝惊变,先是公公狄隽被破门而入的翊羽亲卫拿下,至今不知身在何处,接着便听宫中响起丧钟,一家人急冲冲的换了衣裳进宫守孝,才知道太上最后见的人便是沈安侯,沈安侯离开没多久,太上就驾崩了。
狄隽看沈安侯不顺眼在京中根本不是秘密,圣人查到他派出死士,虽然没下旨捉拿他,可也明白警告了。一边是夫家的支柱,一边是娘家的依靠,一夕之间败的败倒的倒,全都和沈安侯脱不开干系。如果说穆青玉是恼怒中带着绝望,穆幼薇便只想一刀捅死沈放,才能消心头只恨。
可是沈安侯无视了她!直接从她视线中走过,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穆幼薇气的胸膛起伏,直到穆荇凉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你若不想为父皇守灵,现在就给朕滚出去。”
穆幼薇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正好对上穆荇青黑的脸色。看见兄长眼中的狠厉,她才终于从愤怒中抽回理智,立刻手脚冰凉的噗通一声跪下,不敢再言语。这位哥哥是个怎样的人物,她哪里会不清楚?如今没了父皇的庇佑,她哪里还有任性张扬的资本?
灵堂上再次恢复了平静,无论君臣都跟着司礼监内侍的声音或哭或默。而三位相爷躲在偏殿,正咬着笔杆子给老圣人写“遗召”,定谥号。
这本不是个难事,坏就坏在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穆荇对自己亲爹是怨恨多过孺慕的。可一代帝王,尤其是开国皇帝,总不能被贬低太过。三个老家伙想的脑子疼,陈侍中不知怎的嘴快:“要不让安侯来参详参详?”
他说完就想抽自己一巴掌,沈安侯刚把狄隽给坑进了天牢,他当着狄彦的面说这话简直就是打脸。李正牧毫不掩饰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反而是狄彦沉吟了一下,居然答应了:“叫他进来吧。”
“那真叫?”陈平试探的问,想从狄彦脸上看出些端倪。
狄彦依旧是带着伤心的白板脸:“不然呢。”看着两位同僚不解的眼神,他苦笑:“咱们能说太上的好话吗?可咱们能说坏话吗?”
是了,他们都不能,沈安侯却可以。而且只要沈安侯没傻到家,他就会将太上圣人的一生功过实事求是的评述,穆荇也绝对不会将这样的遗诏给打回来。
果然穆荇听到他们的请求,虽然皱了皱眉,还是同意了。沈安侯还没把身下一小块儿地方跪热,就被叫进了偏殿,听了三位相爷的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