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显然未曾料到安王提出的要求是这般简单,他本以为自己这个贪图权势的儿子会提出一些其他要求才是。不过既然这要求如此简单,圣上当即龙颜大悦,笑道:“原来安王等着朕赏你媳妇呢。”
夜流夙若有所察,听闻圣上这一番话后,得意地看了一眼前方回头的肃亲王。而后他面貌恭敬地朝圣上回道:“多谢父皇体恤,儿臣未早些说明,确实为儿臣的不是。”
“那好吧。”圣上笑着点点头,他光顾着高兴,一时间未注意到底下肃亲王发黑的脸色,随后当即宣了圣意:“安王听旨。”
安王自百官的人群中出列,他一撩衣袍,就跪在了金銮殿中央,语中皆是喜悦与自信:“儿臣谨遵父皇吩咐。”
“念安王此次于社稷有大功,便不计你与云玄殊私相斗殴之过,只赏蜀锦六匹”
龙椅旁的公公拟旨间奋笔疾书。圣上后来顿了顿,突然又想起方才安王党羽的无礼来,最终微沉了语调:
“钦此!”
金銮殿散朝之后,百官纷纷三两成群地行至殿外,有些准备打道回府,有些则要交谈片刻,比如眼下的肃亲王与安王。二人只消立在一处,当真是一道极为养眼的风景。
“方才见九皇叔似乎也喜欢这料子,可要我送你一匹?”安王夜流夙今日丢下他的党羽们,主动上前与肃亲王交谈,他邪魅的眉眼上挑,言语间带有一股子得意的示威。
肃亲王又岂能察觉不到?只是他到底顾及着楼雁在安王府内的处境,即使心悦于她,也不会在安王面前表现得太明显;况且,虽说肃亲王不在意,可他的感情确实不容于世。
这个问题夜聿想了很久,最终他觉得喜欢不一定就要得到,既然安王妃未与安王和离,那他便在一旁看着就好。
只是即使内心做足了铺垫,此刻听闻安王这一番耀武扬威的话,肃亲王依然十分不爽。
夜流夙这混小子,不就是凭着运气好,这才占了个大便宜么?
肃亲王目光泛出凉意,幸亏他修身养性多年,出口的语调这才平静如水。只听夜聿音色淡淡,他浑不在意道:“安王莫非不知,本王府上从无妻妾。你今日所得,不过都是些女人才能用的衣料,本王要来作甚?”
安王笑得十分愉悦,他明知夜聿喜欢楼雁,却有意刺痛肃亲王的心:“其实九皇叔就比我长一岁,难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没有意中人么?”
肃亲王轻瞥一眼安王晃眼的笑容,只觉今日这混小子定是皮痒了。
可夜聿还不打算破坏自己给众人所留修身养性的印象,最关键的是,他不希望与安王在金銮殿外争风吃醋,从而对安王妃的风评产生不好的影响。
于是他仅仅停下了脚步,朝安王严肃地沉声道:“若是有,本王早就娶回府了,并且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安王听后微愣,他倒是没看出来夜聿还是个痴情种,当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不过想起此刻被关在府上的云玄裳,安王唇边又勾起了一抹愉悦的笑容:“看来是我多虑了。家中爱妻仍在等我,便先行一步了。”
最后刺激了一番夜聿后,安王潇洒地大步离开。
肃亲王立在原地好一会儿后,逐渐捏紧了衣袖下的双拳。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听说夜流夙那混小子近日竟将自己唯一的爱妾赶出了府,莫非是与安王妃的关系有所缓和,这才会如此?
否则就凭夜流夙那副花花肠子,此人怎会无端舍弃一名宠爱多年的妾室?
肃亲王这般想下去,虽则一切只是无稽之谈,可他心中的不爽却是如那奔腾的大江一般,愈发不可收拾。
而后夜聿不禁咬了咬牙,他头一回不甚明白,安王妃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淑雅堂内,借助被木窗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