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在疾步而行,颠簸着牵动得元君舒左肋下的伤处更钻心底疼了。
疼吧,越疼脑子越清醒
元君舒坐在马上,自虐般地想。
她要做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而不是做吴国长公主那样既不成熟c又不稳重,还像是永远长不大的人。
正如元君舒所料,元令懿这会儿正在吴国长公主府里等着她来谢罪呢。
看到元令懿那张气鼓鼓的脸,还有那副恨不能立即揍自己一顿的架势,元君舒真是哭笑不得。
她都快弄不清到底她是“堂姑”,还是元令懿是“堂姑”了。
元令懿终究还是将元君舒大骂了一顿,将无法扼死墨姑娘的怒火,通通发在了元君舒的身上。
元君舒唯一庆幸的是,骂她之前,元令懿还知道把仆从都撵出去,屋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好歹算是给元君舒留了些颜面。
不过,这小小的颜面,或者说这种似乎在表达“你我亲近,我才这样骂你,但只限于我才能骂你”的“恩宠”,元君舒真的没觉得如何地受宠若惊。
她只觉得,一颗心越发地被失望和寒凉,占据了。
元令懿痛快发泄了一通,心情舒坦了些。
看着下面一派恭谨态度的元君舒,元令懿心里也有些不忍心,清了清嗓子道:“君舒,你我亲近,我才会忍不住将心里话对你说旁的人,我还信不过呢!”
果然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元君舒还能说什么呢?
见元君舒听了自己的话之后垂头不语,元令懿也有了慌了。
说起来,元君舒是她觉得最亲近的宗室,比她的亲哥哥宁王元承宣都要亲近,那一瞬,元令懿很怕失了元君舒的心。
“君舒本宫我知道,之前踢你那一脚伤了你。但那真的是我气急之举,绝非是真的想要伤你的!”元令懿慌忙道。
她说着,又忙凑上来,想要掀元君舒的衣衫:“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我马上派人去请连襄来给你瞧伤!他的医术是最好的!”
惊得元君舒连忙后退:“伤无碍!回家贴个膏药就好了殿下千万别声张了!连院首是陛下身边的人,万一陛下或是太后这会儿需要召见他,不是闹着玩儿的!”
此刻压下此事还来不及呢,之前在章国公府可能已经被人发觉了,这会儿殿下你还要张扬开来,嫌作妖作的不大吗?
元令懿听到此处,也立时反应了过来。
她猛然想到,她要扼杀墨姑娘的因由是勾引,登时想到这是天家隐事啊,怎么可以大剌剌地张扬开来?
元君舒看到她投向自己的眼神的变化,心中便是警铃大作,情知自己在不经意间,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她之前被老肃王罚抄了几页的《帝鉴语录》,对于那个帝国至高无上之人的心思已经多少有了些了解——
无论谁坐在那个位置上,想的最多的,都是维护住自己的权力吧?
人命在他们的眼中,又算什么?
元君舒知道自己不该随意地将“阴谋论”套在皇帝的身上,但是她想好好活着,就不得不为自己多想一步。
就算是皇帝对她存了一份仁善之心,那么其他人呢?
会不会有人,为了自保,把她牺牲掉?
元君舒喉间紧了紧,她还是没法不介意元令懿刚刚的那个转瞬即逝的森寒的眼神。
那个眼神,和之前想要杀死墨姑娘的眼神,太像了
“无论殿下与那女子是何仇何怨,总要公法在先,私怨在后!”元君舒言之凿凿道。
元君舒这般大义凛然地一说,元令懿的眼神便带出了几分温度来。
在她的眼里,元君舒俨然就是个脑子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