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的。
她的心脏,因为这个发现,再次“咚咚咚”地急跳了几下。
有难以相信,更有某种跳跃的期待。
老肃王自顾提了食盒,一步一步,蹒跚着朝元君舒的方向走来。
而韩闯则在递出食盒之后,在老肃王的身后,掩紧了道堂的大门。
按照平素的规矩,他应该是守护在大门之外的。元君舒心想。
此时,老肃王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垂着眼,看着她。
“祖父。”元君舒朝着他欠了欠身。
该有的礼数,她绝不肯落人口实。
老肃王没急着理会她,而是先借着烛光看了看她的脸色,又打量了一番她跪在拜垫上的两条腿。
“一直跪着来着?”他淡淡地开口。
“是,一直跪着,”元君舒的声音也极淡,“祖父罚跪,不敢不跪。”
老肃王闻言,呵笑了一声,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元君舒说罢,便敛眸下去。
她其实是心里有闷气的,没有谁在被这样对待之后,还能真正地平静。
她其实极想问问她的祖父:为什么要这样待她?
但问又如何?不问又如何?
若面前这个能够决定她们父女三人贵贱生死的老人,要求她平静,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平静?
元君舒默默地咬紧了嘴唇,为自己眼下的情状感到无助。
一声轻响,那只食盒,被放在了她的旁边。
元君舒侧脸看了看食盒,又抬头看了看在自己侧面的拜垫上盘膝坐下的老肃王,没做声。
老肃王似是已经猜到了她心里的别扭,竟难得好脾气地自顾打开食盒,在元君舒的面前,将里面还泛着热气的吃食,一样一样地取了出来。
食物的香气,迅速在元君舒的身旁散发开来,勾起了她早已饥饿到麻木的肚腹的反应。
“咕噜——”她的肚子可没有她的骨气,面对食物,立马没出息地叫出了声。
元君舒登时涨红了脸。
她太饿了。
身体本能的反应,让她恨不能马上扑上去,大快朵颐。
然而,元君舒是有骨气的。
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罚跪到如今,她绝不肯被一顿好饭就收买了。
她需要一个说法。
老肃王听到她肚子不由自主的咕噜声,不觉莞尔。
“吃吧!都是你喜欢吃的。”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堪称慈祥。
这更让元君舒心里梗得不舒服:当众狠罚一顿,再背地里给一顿好吃的,这算什么?
她早就看到面前的吃食,都是她平素喜欢吃的,一面震惊似乎从来对他们父女抱无所谓态度的祖父竟然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一面心里更觉得不适起来。
肚子还在“咕噜噜”地叫着,元君舒咬了咬牙,俯身在拜垫上朝着老肃王拜了下去:“祖父想训教什么,还请直言!”
元君舒言辞中隐含的某种锋锐和不甘,让老肃王的灰眉耸了耸,继而布着皱纹的脸上,闪现一抹玩味的表情。
“怎么?你觉得受了不得了的委屈?”他的语气冷了下去,目光森森,若有实质,射向元君舒。
元君舒跪伏在那里,脊背上如遭重压,那是一种无形的威压,足以压得人透不过起来。
她纵然看不到老肃王的眼神,但只听那话语中的口气,便可想象其目光绝对不善。
元君舒用力地绷直了脊背,像是在用全力扛起那无形的威压:“难道祖父觉得,孙女这般,不算委屈?”
老肃王的灰眉再次耸了耸,倒像是没料到她会如此反诘似的。
然而,在元君舒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