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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正色道,“刀枪无眼,小主人要是有个万一,让阿诚有何面目去下面见夫人?”

    元君舒听他提及自己的母亲,心里也觉酸楚。

    她勉强笑了笑,道:“陈知麻贪利而胆小,最怕丢了手中的权势和官帽,我那时亮出金牌,调他绍州府的军兵去绍平山剿匪,就是看破了他的为人。那道金牌,见之如见陛下亲至,他不敢不调兵。而他既然知道我手里握着这块金牌,便对我有了忌惮,就是拼了他绍州的所有军兵的性命,他都不敢让我在绍州有任何闪失。”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太凶险了。”诚叔叹息摇头。

    “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吗?”元君舒笑着安慰他。

    “有薛大在那里蹲守打探的消息,加上绍州府的一千军兵,绍平山那百十口盐匪,根本就不在话下”诚叔想起当时绍平山上的喊杀之声,以及那百十口盐匪最后尽皆惨死的情状,仍觉心悸。

    “陈知麻是故意如此的!”元君舒语声陡厉。

    诚叔闻言,一凛,眼底有惊诧划过。

    “他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或许他根本没想到曹家落魄到那种地步,还会有人替他们出头。呵!他根本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绍州!他以为父亲不肯出头,我也懦弱”

    元君舒说到此处,蓦地停住。

    毕竟,谈论自己的父亲如何如何不堪,这实在不是为人子女当做之事。

    诚叔听到此处,心里则默默点头。

    元理为肃王长子,还是嫡长子,活了四十多岁了,却连世子的边儿都没挨着过。

    肃王爷膝下三子,最年少的幼子元琢都已近而立之年,肃王世子的头衔却还虚悬着。那个头衔,本该是理所当然地落在身为嫡长子的元理的身上的。

    然他作为嫡长兄,却连重话都不敢说两个弟弟半句,以至于肃王府是宗室中出了名的“长幼失序”的大笑话。

    若说元理的优点,或许也只有疼爱女儿这么一丁点儿了。

    可就算是疼爱又如何?

    也只限于衣食供养之上的锦衣玉食,而已。

    “小主人出其不意之举确是不凡,可是否我总觉得,这样做,着实有些危险啊!”诚叔表达出了心里的不安生。

    “自然是有危险的,”元君舒道,“绍州这潭水很深,特别是那个周朴!”

    她说着,眼中精光闪烁:“若说陈知麻是个前台蹦跳的傀儡,那么控制他的线,极有可能就攥在周朴的手中。”

    诚叔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三品盐道与四品知府相勾结,这该是图谋怎样的事?

    他不敢想下去了。

    “所以,小主人想到了这一点,便先借着那位周大姑娘的由头,稳住了周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诚叔道。

    提及周乐诗,元君舒心底莫名地一阵柔软,笑容中带了几分暖意。

    “其实说来也是赶巧,我实在没有那个能耐,料到周姑娘会突然送上门来,成就此事。”元君舒眉眼微弯。

    诚叔看着她面上的表情,不禁脑海中浮现出周乐诗的面庞来。

    “真是想不到,周家也会养出那样的女儿来!果然是‘养女似家姑’”

    他话未说完,元君舒便投来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诚叔张了张嘴,忙呵呵干笑着岔开话头儿去。

    “当初听连娘子提起曹府遭了盐匪的事,又绑了外公上山,我便觉得凶多吉少。不成想,连外公最后一眼都没见到。”元君舒的语声悲愤下去。

    “小主人节哀”诚叔劝道,“老人家是有了春秋的人,前几年老夫人又去了,再经盐匪这么一惊一吓一气,难保不生意外。”

    言下之意,曹员外之逝非绍平山的盐匪下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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