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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在这里?”她蓦然抬头,焦灼的眼睛对上了元君舒的,猛然间意识到元君舒竟比方才距离她更近了。
皆因周乐诗一坐一起再一痛哼,元君舒关切她的伤处,本能地一只手掌已经按在了她的身上。
那只手掌,与周乐诗的小腹处,仅隔着一层被衾。
因为离得极近,属于元君舒的气息占据了周乐诗周围的空间。
这气息,周乐诗是熟悉的。
上一世,最后的最后,陪伴她的,萦绕她的,便是这种气息。
曾经弥留之际的周乐诗记住了元君舒的恩情,也记住了这种气息。谁能想到,世事难料,重头来过,她仍有机会重温这熟悉的c独属于元君舒的味道。
这种熟悉感亦提醒了周乐诗何事紧要,以及何事此刻根本不必计较。
于是她索性扬声道:“你外祖家情势危急,你怎么还在——”
言未尽,余下的话又被周乐诗咽了回去。
与聪明人好办事,元君舒眸子中的内容,已经让周乐诗明白:她已经有所行动了。
如此便好。
以元君舒的能为,只要得到适当的提醒,她定会将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
她原非池中之物,她将来是要执掌一府的,她的能力,足以支撑她走得更远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闪过,周乐诗一颗揪起的心,立时便安定了下去。
她终于没有辜负元君舒曾经的恩情,在关键时刻向元君舒传递了关键的讯息。
看她周围没有旁的人,便可想见她那几个得力的随从都被她遣出去办事去了。
周乐诗这般想着,心神便松懈了下去,她再不用担心元君舒被人害惨了,脑中长久绷紧的那弦突然之间被扯断,她的上半身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周姑娘!”
周乐诗在重新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瞬,听到了元君舒的急声惊呼,居然还能顾得上在心里评点一句:她原来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随即,周乐诗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姑娘,再这么折腾下去,她真的会死!”连娘子没好气儿地擦干净手,一把将帕子丢进了医箱里。
“这个时辰了,还辛苦娘子再走一趟,很是对不住。”元君舒的眼中带着两抹愧疚。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住,我拿了你的诊金,给病人治病是我的本分!你该说对不住的,是她!”连娘子叉着腰,一指榻上紧闭双眼的周乐诗。
元君舒眼底一黯:“是,娘子说的是。我会好生照料周姑娘的”
“好生照料?”连娘子嗓子眼儿里哼了哼,“她身上若是落下残疾,哪怕就是落下个疤,你都照料不过来!”
元君舒不解地看着连娘子。
连娘子见她这副困惑的样子,撇了撇嘴,奚落道:“果然是外面来的,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大事儿!”
这话说得蹊跷!
元君舒心思电转,实不再想听连娘子卖关子,手一探,又将一张百两银票亮到连娘子的面前。
“什么意思?”左一张右一张银票的,连娘子也警惕起来。
元君舒干脆拉过她的手,将那张银票拍在了她的手心里,道:“我娘亲在世的时候,也是怜贫恤老,常常出银钱资助义诊的。这点子银子算是我替她老人家积些阴德,也是对绍州百姓的一些心意。”
连娘子眼神在元君舒保养得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停了停,微微笑道:“我还真挺好奇你究竟是什么来路!既是富贵人家,又这般会说话,可是难得!”
“娘子谬赞。”元君舒谦逊地递给她一个眼神。
那意思,你懂的。
就是想知道更多的秘辛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