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几名随从,包括诚叔在内,无不满面尘土色,刚刚经历了几个时辰的赶路,他们忠诚于主,身为主上,元君舒却不能对他们的疲乏不管不问。
“好,便依诚叔!”元君舒说着,扬手一指前方不远处摇曳的饭庄酒旗。
“就在那里用些饮食吧!”她说道。
诚叔循着她的指点看过去,觉得眼前这家饭庄子虽然与京中的几大明楼相比不得,但看上去也还算凑合得。想来其中的吃食酒酿规矩等等,也勉强配得起小主人的尊贵身份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这家叫做“聚仙楼”的饭庄。
早有小厮接过了众人的坐骑。
诚叔是个稳成的,又特特地嘱咐店家好草好料的喂马。
他们一行人看着不凡,诚叔又出手大方,店家自然乐得好生侍奉着。
安顿了马匹,诚叔滑了一圈大堂内喧嚣热闹的场面,又一种不放心涌了上来——
这里吃吃喝喝的三教九流c男女老少皆有,兼杂乱腌臜。
在诚叔眼里,元君舒的千金贵体,怎么能同这些人同堂而食?
“带我们去楼上雅间。”他于是道。
对于诚叔的谨慎,尤其是当自己金娃娃般金贵又脆弱的小心翼翼,元君舒这一路上见识了太多次。
初时她还竭力地解释一番自己其实没那么金贵,行路在外也不必有那么多的忌讳,可是每每诚叔都是耳中听着,嘴里应着,办起事来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于是,在经历了几次无果之后,元君舒也不得不放弃了挣扎,由着诚叔安排去了。
店小二早就发现这伙人中,为首的年轻女子不是凡品,自然乐得尽力侍奉,以图多得几个赏钱。此刻听到诚叔问雅间,岂有不应承下来c亲自带路的道理?
很快,醉仙楼中最拿手的菜肴流水架般被呈了上来。雅间内宽敞的空间内,却只元君舒一人端坐。
“诚叔,出门在外,用不着那么多的规矩。”元君舒颇无奈地看着在桌旁立规矩的诚叔。
这又不是在王府中,哪里需要循规蹈矩的呢?何况就是在王府中,以诚叔的身份,也用不着戳在桌边立规矩啊!
“主仆有序,这规矩乱不得。”诚叔倒是回答得一派坦然。
他早就将薛大等余下的四名随从打发出去。一则让他们去填肚子,二则也是循例让他们散布在外,随时保护元君舒的安全。
薛大等四人,名为伴当随从,实则是保护元君舒的护卫。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堪称以一当十的高手。
这样忠诚又身负高深武功的仆从,可不是谁人都用得起的。
想到父亲将信任之人几乎都放在自己的身边远赴江南,而他在京中不知要面临怎样的境地,元君舒就觉得心中不好受,恨不能立刻了结了这里的事,马上返京。
她心中焦灼的当儿,那边诚叔已经取出了一根两寸余长的银针,目光瞄向桌上琳琅满目c香气四溢的菜肴。
又是
元君舒颇为无语,开口道:“这里远离京城,不必这样麻烦了。”
诚叔却不为所动地摇了摇头,肃着脸用银针试过每一道菜。
“防人之心不可无。虽说远离京城,万一有人起了歹心,跟到这里呢?小心些总无大错。”诚叔边一丝不苟地以针试菜,一边说着。
元君舒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也极感慨——
她少时失亲,父亲虽然疼爱她,性子却是说不得的懦弱。在森寒而危机四伏的肃王府中,若没有诚叔竭心尽力地保护,她真不知道她是否有命活到今日了。
元君舒过往的十八年岁月中,与“温情”有关的记忆并不多。除了残存的幼时母亲的印象,除了诚叔的忠诚照料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