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空旷的屋子里所有摆设都是灰白色调的,处处透露着性冷淡,大床摆放在六十度角的屋顶夹角下方,吊顶虚高而空旷。天窗开着,晚风吹着轻盈的薄纱窗帘。
死不瞑目的颜臣猛然睁开眼,愣了三秒钟。
他躺在一个正常的大床上,没有刺眼的手术灯,也没有戴口罩的医生,一眼就透过天窗看到了漆黑的夜空。
他没死?还回了自己家?
前妻走后,他的卧房就一直这样。
眼珠轱辘转了两圈,他忽然从床上一个翻身起床,只觉得身上不仅没有了灼烧感和骨裂的疼痛,还充满了肌肉的活力?
他一低头撩开睡衣就看到了自己小腹上块块分明的腹肌。
这是他低头抬头三四次,又看了好几遍,眼睛都舍不得离开,盲目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随即划开前置摄像头当镜子照。
卧槽,这不是他年轻的时候帅裂苍穹的脸么?
他捧着手机的双手轻微颤抖着,快速划过旧版果x的主屏幕,输入了一串号码。
这个号码他从来都不屑存在手机里,却一直都不曾忘记。这么多年来有事没事就拨拨看,虽然对面永远都是忙音。
号码的主人多年前就把他拉黑了。
该死。竟然还是忙音。
颜臣转而拨通了通讯录里a打头,万年排第一的发小,这次嘟了两声之后就有人接通了。
对面是磁性十足的低音炮:“喂,是我。”
友人的声音也这么年轻颜臣咳了一声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像一个欢脱的大傻逼:“大牛,我今年几岁?”
他不敢去看手机里的日期时间,墙上的挂历也不相信,那些都是可以伪造的。
“啊?这是什么套路你生日还有半年啊。”
他皱了皱眉,急于求证自己脑中所想的:“少废话,问你什么答什么。”
“想使唤人您打电话找秘书呀?”
发小脾气见长,大概是因为:“你当上主编了?”
“颜臣,我都当主编两年了。人家一孕傻三年,你离婚傻五年。”
该死,他握紧拳头在床上狠砸了一拳。
如果真的是小说里重生的桥段,为什么不能回到更久之前回到他们刚刚开始隐婚的时候,甚至是初见的时候。
见老友沉默了,顾辞自觉失言,估计是戳到他痛处了,连忙补了一句:“别急,等兄弟我忙完这段,给你介绍几个。只要你没被绿蒂妹给你扣的绿帽砸傻,上亿身家还不好找吗?”
“找个毛!”颜臣在黑暗中翻了个身,压低声音坚定道:“老子要复婚。”
一辈子过完,他才知道什么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两个死要面子的人,凑到一起是互虐,分开又是自虐。
临死之前他才得知原来前妻为了跟着他世界各地去开会,竟然默默搜集好了适合在各个城市拍摄的剧本以及各地剧组的联系方式。
原来她爱的不止是他的投资。
临死前他才发现,自以为忍辱负重,当做绿帽养大的情敌的女儿,其实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然而她那时已经对自己所谓的父亲恨之入骨
原来她从没有给他戴过绿帽。
可是她到死都不肯解释一句,面子能吃吗?
他心有余悸地捂着自己的胸膛,那里曾经有一颗子弹贯穿而过,表面皮肤又被重度烧伤,剧痛的记忆还在脑海中鲜活,胸口现在却完好如初。
那时他的的确确是带着满腔的悔恨遗憾和不甘死去了,感谢神重新赐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重生回到了离婚之后。
他清楚的记得,在离婚后的五年里,她基本上深居简出,更别说有任何的公众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