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山中无岁月, 在这暗无天日的石室之中,亦不知斗转星移, 一行人只能根据那门口看守的人是否更换,来判断是否又过了一天, 这石室之中沿着石壁一共有三十多个木板床,每个木板床上都挤着两到三人,而那木板床所临近的石壁之上,都是用石头划得印记。
那守门人每更换一次,她们就多画一道,有一个人床头的石壁之上已经画了近千条印记。
“敢问姑娘今夕何夕?”一个穿着黄衣, 苍白的脸上尽显疲倦的女子上前问道。
“天启八二六年,四月初一。”
季桃在说完之后,那女子便在自己画的印记上加个一个标注, 在那之前,也曾有过很多标注,而第一个刻下的日期竟然是两年前, 她已经在这被囚禁了两年有余。
“姐妹们, 熄灯了啊,睡觉啦!”一个粗的嗓音在石室之中响起, 那些女子都快速翻上了自己所睡得木板, 季桃则是找了一个空地,蹲了下去, 她并不适应和别人挤那么近, 饶是她以前做工, 好几个人都要挤在一张炕上,那炕也宽松的很。
那女子将灯火一熄,整个石室便陷入了昏暗之中,能看到的只有那栏杆外面的光明。
“哎呦,曹贱人,是不是你伸脚绊倒我的。”那女子突然哎呦一声趴到了地上,在爬起来后她就叫嚷道。
“哎呦呦,你这真是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大晚上的不睡觉,绊你作甚。”一个略带些风尘气的声音在石室之中响起。
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对着那曹姓女子就开始谩骂:“谁知道你这个贱人,是不是大晚上缺男人,不被抽就浑身痒痒。”
而其他人也都从床上翻起了身,围了过去,那些白日似是没有灵魂的人,在夜晚都似回了神。
这七十多人却似分成了两拨,开始撕扯谩骂。季桃听着她们谩骂的话,只觉得一阵面红耳赤,这些人真是,太不矜持
而门外那看守的人早就厌倦了看这些疯婆娘互撕,便找了一个略远的地方,打起了盹。
但就在这吵闹声中却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声音,那似是石器打磨的声音,季桃顺着那声音寻去,就看到了被一群骂骂咧咧的人所遮挡住之处,有几女子正趴在地上借着微弱的灯火,在打磨着石片。
这是一群在黑暗之中挣扎的女人,她们不愿屈服于自己的命运,每天熄灯过后,都借着争吵声掩盖着自己想反抗的声音。季桃的心中对这些女人不再是同情,而是有一些敬佩,在这样的日复一日的绝望之中,还有一颗能反抗的心实属不易。
但是那石片,被磨得在尖锐,也无法做到一击必杀。季桃从鞋的夹层之中抽出了十几根钢针,轻放在那些人的面前,她道:“用这个。”
这些钢针本来都是许无风的铁扇之中的暗器,季桃重遇许无风时,许无风就是用这些针扎死了毒蛇。因为害怕她假意被抓时,那些人会搜身,发现了暗器对季桃不利,所以许无风就将这些钢针藏在了季桃的鞋子的夹层之内。
“你会武功?”正在边上打磨着石片的黄衣女子,看到了钢针,原本如枯井一般的双眸之中闪烁着光点,她惊喜的看向了季桃。
季桃轻点头后才想起这些人可能看不清她的动作,便轻轻的回了一句:“嗯”。
“真好。”黄衣女子哑声道:“姑娘,这抓我们来之人似是要练什么魔功,需要八十一个女子的做引,现在这八十一女马上便要凑齐,我们便谋划着在出这牢笼那日便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候还请姑娘救救我们。”
“好。”
季桃在说完之后,便转身又回到了她先前蹲坐的地方,那黄衣女子再将打磨好的石片与钢针分给几个人后,走到了季桃的身边,轻声道:“在下齐昕语,敢问姑娘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