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1/3)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饼金被刘嫮握得热乎乎,与她冰冷的心形成鲜明对比,她没有丝毫迟疑地张嘴吞下。只是没想到吞金会这么痛苦,有几次她想伸手把金块抠出来,却又生生忍住。

    放不下的皆是虚妄,留不住的全是谎言和笑话。

    刘嫮缓缓滑下身子,靠在冰冷的墙角,眼前浮现的却是孩提时阿母温柔美丽的模样。

    那时她才三岁,记心中的阿母没有现在这般冷艳高贵,也没有王后高高在上的派头,她会将她搂在怀里,用最温柔最慈爱的声音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唤她。

    “阿嫮,阿嫮,快快长大,阿母给你戴花花;阿嫮,阿嫮,不闹不哭,阿母带你找”

    后面不知她叽里咕噜说的什么话,反正小小年纪的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三岁以后阿母就再也没有抱过她。她自幼冰雪可人,阿翁和几个嫡庶兄长都极喜爱她,唯独阿母总对她一副冷冰冰c爱理不理的样子,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叫祝余的嬷嬷和两个小婢。

    阿母若一直这样便也罢了,但她对女兄却极为宠爱,一有好吃好顽的就往她房里送。小小年纪的她羡慕极了,哭着跑去问阿翁,阿母为什么要这样待她,阿翁说阿母生她难产,差点丢了性命,所以对她多有不喜,让她乖觉一些,不要总到阿母面前晃悠惹她心烦。

    她难过又失落,觉得自己是个没人疼的孩子,独自跑到燕水河边哭泣。就是在那里,八岁的她遇到了他。

    一个小女郎独自坐在河边哭泣多么怪异,偏偏他什么都不问,沉默地陪她坐了一下午,后来送她回家被阿翁相中,从此成为她的讲席。

    他对她很严格,不止教她读书写字,还教她君子六艺,若是哪样学不好就打手心,全然不顾她的翁主之尊。祝余嬷嬷说他面冷心黑,阿翁却越来越赏识他,甚至让他成为身边八大谋士之一。

    次兄看不惯他,跟他比剑,被他一剑放倒,阿翁不但不怪他,还重重斥责了次兄。偌大燕王府,除了阿翁,她只怵他。

    他也不是总对她凶巴巴,闲暇时他会带她去骑马。一跨上马,她就爱上这种无拘无束,风一般自由的感觉,纵马驰骋在燕地广袤无垠的土地上,看他像个老叟皱眉叹气,拿她无可奈何,是她最得意的事。

    原来,他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

    他陪了她七年,看着她从总角女童长成豆蔻少女,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而她,却在与他天长日久的相处中,遗失了一颗芳心。

    十五岁生辰那天,她含羞带怯c结结巴巴地跟他倾诉衷肠,他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说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彼时她以为他那是害羞与自卑,是跟她一样藏爱于心口难开,是怕阿翁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她心里打定主意,若是阿翁反对,她就不当翁主,跟他做一对贫贱夫妻,耕田织布也好,浪迹天涯也罢,只要跟他在一起,一往无前,一无所惧。

    事到如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曾在他坚硬如铁的心湖泛起过涟漪,想见他一面的心思也被他的背叛击得粉碎。这样也好,君若无情我便休,无爱无恨,无牵无挂,走得自在。

    饼金往下走得极慢,刘嫮恨不得有人能给她来上一剑,好尽早结束这非人折磨,让她快快解脱。

    “——翁主,我来晚了。”

    一道极为痛惜的年轻嗓音伴着急促的脚步声在刘嫮耳边响起,她被搂入一个陌生温暖踏实坚硬的怀抱,清冽的男子气息铺天盖地将她罩住。

    “你c是c谁?”

    痛楚已令她完全睁不开眼,她胡乱挥舞着双手,气若游丝。墙倒众人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敢靠近她,不怕死地乱攀关系。

    刘嫮的双手被一只大掌包住,坚定温和的力量自男子身上传过来,似暖流将她团团围住,令她心神不由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