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是找你李婶子的,这回是我在。若是我不在,你就在屋里应个声,让他们换个时间再来,要不然就装着没听到,从门缝里看一眼外面的人是谁,等你李婶子回来了再和她说一声便是。”周大婶没有注意楚汐的神色,说着,便出门去应声去了。一面走还一面嘀咕着,“村里的人该都知道她这会忙活去了才是。谁这么不懂事?”
楚汐透过门缝看向外面,正好看到深入顾梅汐记忆的面容。
是她,声音没错,样貌没错,就连那高于院墙几寸的马车顶也和顾梅汐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不过晚来了两天罢了。
按照顾梅汐的记忆里,马车边应该还有一个丫环两个小厮。丫环名秋水,是苏锦儿身边的两大丫环之一,性情较为柔和。
没来的那个叫秋萝。秋萝比秋水要刻薄得多。
思量间周大婶已经满面欢喜地走了进来,“汐姐儿大喜!”
“喜从何来?”楚汐低低地应了一声,在她进来之后忙将屋门关住,仔细看着外面的人嫌弃地甩了甩袖子。
春天雨水较多,周大婶过来前才下了一场细细的小雨,这会虽是没下雨,空中却是满满的水汽,视线所及之处都带着朦胧感。
院墙虽不高,院门的上框却是高过人头的,上面铺着的已经发黑了的稻草正在向里外两侧滴着水。
一滴水滴到了虞嬷嬷的面上,惹得她气得瞪了眼。
收回目光看向进屋的周大婶,只见她一面往里走一面说,“你可知外面的人是谁派来的?陈家相公!他果真考中了,在京城封了大官,这叫人来接你们母子去京城里享福了!还不快收拾收拾跟了他们去?我先前说的那些话,全当我没说过。定是有事情耽搁了,我听说那些官爷一天到晚的忙得紧。对了,你这回去啊,就是官家太太了。你若是搁今天再和我说那样的话,我可不敢认你这亲侄女。”
说到这里,她转身看向楚汐,顿住话头,“你不高兴?怎么这个神色?”
楚汐确定那些人没有要进院子的意思,还是将门上了栓,靠近周大婶低声道:“婶子救我们母子。救救松哥儿!”
周大婶反应了一下,才将她的话消化掉,变了脸色,“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楚汐掂量了一下,长话短说,“她是如何知道我们母子的?只有松哥儿去送过信这一条可能,那他必是寻到了人送到了地方,那为何当时不见人来?松哥儿也不曾回来?”
她抓了周大婶的手臂微微一摇,“多的我晚些时候再和你解释,现在婶子只消快些去村子里找几个身强力壮的人把他们给绑了,别的话到时我来问。得快些,要不然,我被他们抓走了,大柱哥也回不来了!”
情急之下,对周松的称呼又变回了最初的“大柱哥”,不过,周大婶已经没有心思去在意哪个称呼好听了,心中发急,被楚汐推了避开外面那些人的视线,从偏角门出去后拔腿就跑。
也幸得李大婶的屋子除了正院大门外,还设了两个偏角门,才能让周大婶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出去。
楚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将狗娃紧紧抱在怀里。
她怕吗?
轻轻笑了笑,虽然没了她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的记忆,她却总觉得,更大更可怕的场面她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可怕的,外面的人并不应该被她放在眼里。唯一担心的是,周大婶没有及时将足够的人带过来,到时起了争执撕扯之下有可能伤到狗娃。
这个傻小子这会正傻傻地看着她笑呢。
她也冲他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会些武艺的,只是顾梅汐的身子太弱,施展出来也没有威力。话说回来,毒蝎子只要有尾巴上的毒钩子就好了,要什么武艺?
轻轻地朝狗娃嘟了嘟嘴,引得他伸手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