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眼的光芒快速地划破沉谧的黑夜,如树般放出几条枝丫又迅速消失不见。
随后从天际传出轰响,似在为谁敲响警钟。
紧接着,弹丸大小的雨珠子倾倒下来,不容分说地将夜空洗净。
一间挂着红绸贴着双“喜”字的屋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跑出一个盘扣解到一半的穿着喜服的男子。
一道闪电划破雨空,照亮了他俊美却无血色的脸。
不论屋门处出现的新嫁娘如何喊他,他都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向前跑去。
呼喊声与大雨磅礴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落在他耳中竟有泣诉之感。
新嫁娘的呼喊声惊动了周围候着的众下人,都朝男子追去。
又一道电闪雷鸣,正在男子的头顶。他的脚步顿住,缓缓向前倾倒。
另一边
京城外的小村子里,一间粗陋的屋舍中,楚汐猛然睁开眼,似乎有人拍她的脸,还听到了妇人惊喜的声音,还来不及反应,便从身下传来要命的痛感。
她痛得叫出声来,有人将一块厚厚的毛巾卷了放入她口中,她便直接咬了下去。
这时才听清楚妇人叫喊的内容:“用力!看到孩子的头了!”
楚汐:“”
运气还能再好一点吗?刚好穿越到生孩子的当口
总算没有过太久,孩子就出来了,是个男孩。
借着屋里的人都忙着清洗的工夫,楚汐无力地转看着屋里的陈设,接收这具身体的信息。
这是一间旧农舍。因为暴雨,屋顶上有几处漏水,被人用瓦罐接着。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顾梅汐,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的女儿,嫁给了秀才最满意的学生陈青,也是她的青梅竹马。他们成婚不久,秀才便病逝了。
这一年顾梅汐卖掉了秀才留下的屋子,随陈青来了京城准备春试。
顾梅汐是个性情柔弱温婉的人,又知书达礼,深爱着陈青,处处为他着想。因着她有了身孕,便主动要求自己在京城外的小村子里租间农舍住着,让陈青安心在京城备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的盘缠不多,若是都住到京城里,光是房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那便不能让陈青平日里吃得好一些了。
却不想,这一考量,就把自己的丈夫考量成别人的了。
顾梅汐生产之日,陈青在京城里的新府邸中迎娶官家小姐。为了陈青的仕途,便将她降为妾。
官家小姐两年未孕,便要将她的儿子做为嫡子养在膝下。顾梅汐本就是个不善争夺的人,且听了儿子未来的前程会被她牵累的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抱走,再不得见。而官家小姐自己生了个儿子之后,她的儿子便突然死了
她寻到官家小姐要为她的儿子的死讨个说话,却见官家小姐泫然欲泣地对陈青道:“我尽心尽力,没有短她的衣食,也没有苛待她,还给她教养儿子,什么时候没有当亲儿子来待过?她却将我一片好心当了驴肝肺,还在我做月子的时候来闹事让我心里不痛快,真是如毒蝎子一般的女人。”
陈青耳根子软,且与顾梅汐已经数年未见,自然是听枕边人的话,将顾梅汐禁了足。
一个人待在无人问津的小院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郁郁而终。
在临终时许下三个心愿:其一,查明儿子死因。其二,护儿子安妥地长大成人。其三,要当一只真的毒蝎子,让官家女痛苦,知道自己并非是可以任她欺凌之人。
楚汐无力地阖上眼,在心中咂舌:不死,怎么查死因?查了死因又怎么护他安妥地长大成人呢?这根本就是一个悖论嘛!
她的运气还能再差一点吗?
她是半虚阁里的了愿师,在半虚阁的观星台上可以看到漫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