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关注的,是身旁的摩根。
他不假思索,也无需和任何人打招呼,便迅速转动了手中的剑。
平素温文尔雅的湖中骑士出手之快,简直触目心惊。侍卫们都被他的举动骇得说不出话来。
摩根眼底的恐惧更是绝对真实。因为,她已经看到,自己脖子那里喷涌而出的血。
这样的出血量,会让血压急剧下降,脑部供血不足。这个时刻,摩根脑子里,却忽然冒出了以往在阅读那些异界典籍时,她所背记的“规范术语”。
那么些繁复c深奥的医学书籍,令她窥见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个世界,女人绝对和男人是平等的;无论在生理还是心理方面,女人都可以名正言顺成为绝对的主宰。
可是,为何这一切戛然而止?她明明是被上天钟爱的宠儿,她的结局为什么如此仓促?摩根感到了生命的急剧流逝。她想要呐喊,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最后印在她视网膜底的,是亚瑟对着莫德雷德再次劈下了一剑。
亚瑟很肯定,自己已经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在他砍断莫德雷德一半脖子之前,他就觉得快要撑不住了。他的视线一度飘到看台上,最尊贵的椅子上坐着他的妻子,她正关切的凝视着自己,泪珠仿佛随时都要从那双好看的眼睛中滑落。于是,他挣扎着落下最后一剑。
他承诺过的,要彻底的胜利,迅速解决,不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
现在,他业已达成目标。
亚瑟慢慢瘫软在地,手脚好像都失去了知觉,呈现出扭曲的姿势。他疲倦的闭上双眼,只是,视野并非一片漆黑,好像还有什么在闪现。
四周一片青翠欲滴,鸟语花香,气氛欢畅;他坐在餐桌上,向利奥德四世举起酒杯。那位国王,好像,比自己记忆中任何一回都要显得年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那个美丽的葡萄园又在哪里?
坐在心无旁鹫痛饮三杯的父亲旁边,格妮薇儿不无腼腆的低着头,她好似不敢直接看他,仅仅以眼角余光瞟过。而在亚瑟的殷切注视下,她才仿佛无奈般对他投以礼貌的微笑。
那时的格妮薇儿,看上去多么稚嫩,让亚瑟心生怜惜的同时,又不禁怀疑起她的年龄来。那青涩羸弱的模样,和他习惯的那个敏锐锋利的她似乎是不同的。哦,他有时也能品味她的羞涩柔弱,但无论脸蛋还是身形,都比眼前这一个看上去要成熟得多。
那究竟是何时发生的事?
亚瑟陷入深深的迷惘。这会儿,忽然一阵风吹过,场景变换了。
他正盯着远远向他走来的格妮薇儿。披着白纱的她,挽着父亲利奥德四世的胳膊,款款迈步。只是,这一个她,看上去,竟不比刚刚画面中的她长大多少,还是那么个小姑娘的样子。
不对,不对。
那张可爱的脸蛋在他身下大哭,不计形象的嚎啕大哭,像是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他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大概真是罪孽深重。可是,他不曾记得,他居然会怎么伤害她?
他拍拍她光溜溜的肩膀,结结巴巴的表达歉意:“不,格温,格温”
没多久,在另一个卧房,他看见,一个盛装打扮的女人闯了进来,对,就是摩根,她勾住自己的脖子,红艳的嘴唇凑到耳边。她呢喃着:“亚瑟,你爱的其实是我呀”
痴缠着他的女子的脸在晃动,某一刻似乎变成了格妮薇儿的样子?尔后,他的思绪转向混乱,手却不由自主的伸进她裙子里,在她的引导下翻山越岭。
亚瑟皱起了眉头,太古怪了,这些,真是他的记忆吗?
好好想一想吧,真实情况该是怎样?
应该是,他倚在坚硬的王座上,看着圆桌旁的骑士向他行礼,然后依次坐下。兰斯洛,高文,凯,杰兰特,珀西瓦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