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三千两,我知道,算不得多,但如今我兄妹在外头不便,你且拿着。这里是我的一封亲笔信,你若是回去无事,或是有何不便,就带着这信回京都去,找黎永,他自会为你安排条路子。从今以后参军也好,经商也罢,堂堂正正做个人吧,别再回想从前的日子了。你年纪尚小,一切都是来得及的。”
流风盯着桌上的包袱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说了一句“请少爷带上流风,流风不想走。”
陆檀有些恼了,道“好赖话听不出来了么给你自由让你回大齐过清清白白的日子不好么你做什么非要跟着我兄妹”
“流风生死都是陆府的人,少爷若是觉得身份不便,我就做个小厮,跟小安一样,任凭少爷差遣。何况,何况少爷如今刚到瀛国,一切都不熟悉,身边有个人照应也方便些。”
“有没有人照应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你怎么就说不听。”
陆檀从前脾气很好,在流风跟前却是三番五次乱发脾气,他自己不知何故,就是克制不住。正当此时,陆诗文在外头敲门进来了,刚进屋瞧见桌上的东西便明白了。
“哥哥找我来做什么”陆诗文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无事,我们也在平城呆了些时日,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找你过来问问,可有想去的地方,可有想做的事情。”
陆诗文坐下,自己倒了茶,又给陆檀倒上,说道“如今都到了外头,有什么事情,自然是听哥哥安排。妹妹从前的确在外头养了几年,说起来仍然是个女儿家,如今异国他乡,你我相依为命,但凭哥哥做主。”
陆檀点头,妹子听话,他心中也好过些,今后的打算可以迟些再说,如今流风不走才是最大的问题。
陆诗文自然知晓目前是个什么情形,道“哥哥今日找我是为了谈以后的出路,那找流风呢”
陆檀不答,她便继续问“妹妹今日想问哥哥一句,你今日可是要赶流风走”
陆诗文的语气哪里是询问,分明就是责怪,陆檀方才下去的火,片刻又起来了。
“说什么话,哪里是赶他走了我二人待罪之身,他清清白白跟着本就不方便。他如今年纪尚轻,此时回去定能闯一番大事业,何必跟我二人远渡异国他乡,就这么惨淡过这一世再说了,不是你告诉我的么,还他自由本就是母亲遗愿,今日我权当尽孝,圆了母亲的诺言。从今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两不相干”
“好个两不相干,哥哥果然有魄力,妹妹佩服,不过哥哥可曾问过流风,他是否愿意走”陆诗文问这话时颇有些不满。
“我府中倒了,解雇个下人还要问过下人的意愿么这天下间哪有这样的规矩。”
“哥哥把流风当下人既然如此何不留他在身边伺候反正我二人人生地不熟的,身边没个知根知底的,到底也不方便。”
陆檀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一口喝掉了陆诗文倒上的茶,又说“下人没了再买就是,有钱你愁买不到称心的小使么”
“可是这般为你豁出性命的你能买到么”陆诗文也是不满他哥哥的做派,立即反驳道。
“够了” 陆檀拍了桌子,“难道我要留一个第一次见面就带来父亲死讯,第二次带来母亲死讯的人在身边么我是嫌自己父母双亡不够凄凉么,愣是要留下这么个证据时刻提醒自己我实话告诉你,这么长时间了,我每每见他便会做血淋淋的噩梦,我倒是看不出你是为何一定要留这么个丧门星在我身边,给我添堵么”
陆檀这话是当着流风面说的,已经十分难听了,他料想流风听了这些,怕也不会再僵持下去了。
片刻宁静后,流风跪下了,朝着陆檀和陆诗文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宁侯于家父,于属下都有知遇之恩,如今大恩未报,今后怕也是报不了了,流风在此叩谢小姐少爷的厚爱。”
他说罢起身,盯了那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