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文见陆檀不说话,以为他还在跟流风置气,便劝道:“他为了你我兄妹,杀了那么些人,再自己呆着,始终有不便。再说了,他不在的时候,你身边确实也没个能帮上手的,都是初到异国他乡,不如,不如就带上他吧。”
陆檀沉思良久,半晌扯了个笑出来,道:“放心,我们等他。”
陆诗文虽然觉得自家哥哥奇怪,但她心心念念的事情有了着落,她也无谓再给自己找不在,出去了。
流风是在晚上到达驿站的。他到的时候,陆檀还没入睡。他将马拴在了驿站的马厩,便去敲陆檀的门。
“进来吧。”陆檀的声音听起来轻松。
流风轻轻推门,就见着陆檀坐在桌边,桌上摆了壶茶,上头摆了两个杯子。他忽然有些局促,上一回陆檀让他喝茶的时候,是赶他走的时候。
陆檀将旁边的茶杯倒上茶水,看了流风一眼,笑道:“这么拘束做什么,回来就坐下。”
流风始终觉得不自在,但陆檀就那么直勾勾盯着他,他越发不惯,干脆坐下了,但坐下时已经自动将距离跟陆檀拉开来。
陆檀收了面上的笑容,将茶给人推过去,道:“我是洪水猛兽怎么的?陆诗文让你回来你就回来,我让你回来你便没反应。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你对我有意见,还是你对诗文太上心了?”
“要回来的。”流风握了那茶杯在手中打转,也不喝。
“嗯?”
流风又说:“要回来的,少爷问的时候本就要回来了。不过要先回平城一趟。”
“若真是如你所说便是最好。我不知你跟诗文是不是认识很久了,但她是个女儿家,你与她相处当有些分寸。”陆檀说话时嘴角仍然挂着两分笑,只是语气却严肃了几分。
这话他早就想说了。
陆檀长到这般大,第一次见流风便是他带回自己父亲死讯的那一日,之后出逃他被流风打晕,又被自家妹妹下药给迷晕了好几日,自然不知道流风那几日跟陆诗文是如何相处。不过他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妹妹是偏心流风的了。
自家妹子年前便已及笄,在家时母亲就忙着找媒人给她张罗婚事。只是她妹妹之前跟着那位师傅出游了几年,性子野了,再好的媒人都不愿意见,这才拖着没说亲事。
男女之事,容易日久生情。流风与他与陆诗文日对夜对那么些时日,他倒真是怕两人生出什么情意来。倒不是说流风人不怎么样,忠心大胆,若自己妹妹真是与他一起,给他一百个胆子怕也不敢做出什么对不起陆诗文的事情。
不过既然已经是逃难出来的了,他就想自家妹子能安稳过完一生便好。寻个平常的夫家,相亲相爱,携手到老已经是求知不得。
“世子放心,属下对小姐从未有半分非分之想。”流风平日只是话少,并不愚钝。陆檀字里行间都是怕他跟陆诗文有事,他自然立马给陆檀吃下一粒定心丸。
“行了,没有就没有,那么急做什么。我也只是说说。”陆檀语气又软了两分,道,“才说了两句又是属下,世子的了。今日你回来,这规矩我就先立好了。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没有陆檀,也没有什么侯爷世子的。我是沈珂,你便是我的弟弟。”
“弟弟?”流风忽然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嫌弃?”
“不,不是,属下,不,我,我配不上少爷。”
“坏就坏在我是少爷,我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此事就这么定了,你我加上诗文三人父母双亡,我带着你二人背井离乡做生意,你自己记清楚些,迟些莫露了马脚。”
流风不说话,只微微点头。
“行了,自己去外头开间房,挂在我车队的账上,昨夜想来你是一夜没睡,今晚好生休息,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