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只手的助力, 夏云容终于站稳了, 有些尴尬地抬起头, 看见了一脸笑容的楼淮。
“我不会爬树, 嗯?”楼淮双手抱臂, 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淡淡道。
“你会, 你特别厉害, 真的!”夏云容是发自肺腑地夸奖, 无奈形容词储备量不够, 绞尽脑汁也就想出来这么几个词语。
楼淮点点头,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 忽然又认真道:“当心一点,下次没人扶你。”
夏云容乖巧答应, 心头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仿佛只要他在,就会理所当然扶住她一样。
很温暖, 很安定,像夜空中一颗淡淡的星, 不亮,却足以照亮黑暗的道路,永远守候在那里。
阿沁见半天没人来, 又叫起来:“哥哥姐姐,你们快过来啊!”
小孩子最喜欢因为一件新奇的小事而激动兴奋, 一定要找一个人分享自己的惊奇。
体会过真情实感却被人忽视的难受, 生怕扫了阿沁的兴, 夏云容急忙应道:“马上,我就来!”
说着看向楼淮,楼淮也扬声道:“来了!”
夏云容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和楼淮一起加快脚步向树的那一面走过去。
这棵树背靠一座早就没有人住的老房子,其间的通道十分窄小,只能勉强容纳下一个人。
好在他们都成功钻进去了。
一看见他们进来,阿沁就跟找到主心骨一样,指着树嚷嚷起来,一脸惊慌:“你们看,树皮——”
夏云容跟着也紧张起来,深吸一口气看了过去,结果并没有出现什么血书藏宝图之类的东西,只有半截干干净净的树干。
说是干干净净,是因为从地面上到差不多他们头顶,这么大的一块树皮全都被剥的精光,就连一片碎屑都没有留下,露出同样棕褐色的树干来。如果不是和更高的树干对比,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
树没有树皮,正如鱼没有水,很少有树被剥了树皮之后还能长期生存的。
树在农村是很宝贵的资源,若是无缘无故弄死一棵树,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会被乡邻谴责的。
而这棵树位置偏僻,很少有人特意绕到它的背后去察看一番,又只去一半不到的树皮,就算后来树枯了,也已经是比较久之后的事情了,想查出始作俑者更是难上加难。
夏云容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愤怒道:“究竟是谁这么缺德,就算自己过得再不如意,也不能拿无辜的树撒气啊!”
她是真的生气,咬着嘴唇,整个眉头都皱起来,咬牙切齿的,恨不能打那个人一顿。
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
她喜欢自然中的一切,喜欢晚风吹过时树上的蝉鸣,喜欢在树下躲雨猝不及防被叶上积水打了一头一脸,喜欢每一样生命都自由自在地生长着。
这是真心诚意的珍惜,珍惜世界上不多的绿色。
楼淮蹲下身,从草丛里抓了一把木屑,摊开手,木屑如流沙般从指缝中滑落。
再看树,边缘整整齐齐,没有一点棱角,似乎是被认真挫磨过的。
而如此,更加可怕。
那个人是以什么样的心理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又是带着怎样隐秘的微笑面无表情地毁掉一棵树的呢?
他是有多么害怕自己真实的一面被别人发现,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发泄心底被压抑的不满?
可怜,又可恨。
毫无意外地,楼淮想起一个人。
一个笑如春风的少年,有着让所有人都相信他的本事和三寸不烂之舌,但在背地里可以和他打架,可以随意地把他丢下自己走掉。
阵阵恶寒从脊背升起,饶是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