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很快又响起了嘁嘁喳喳的议论声,夏云容听不见,楼淮却听见了。
司机还在继续骂骂咧咧,烟一支接着一支,显然夏云容这个态度让他根本无法解气。
车厢里充斥着一股烟味,混合着车内司机的骂声和车窗外人们的议论,简直就是一个八卦中心。
眼见夏云容离开,楼淮也待不下去了,他曲起中指轻轻叩了叩车窗,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开门。”
司机似乎这才想起来车内还有个乘客,连忙按了开门键,忍不住跟他抱怨道:“你看看这路上的人,一个两个都眼瞎……”
楼淮已经下了一级台阶,闻言,他没有转头,只是冷笑一声,径自下车。
司机终于带着要去下一站的几个人离开,围观的村民本来也要三三两两散去,却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找到了新的话题,纷纷围拢过来:“哟,这不是楼家的小少爷吗?回来啦?”“唉,爸妈也不管,真是可怜啊!”“可怜个屁,人家家里有的是钱!”……
楼淮就连敷衍的微笑也不愿露出一个,双手插兜走出人群,大步向刚刚少女离开的方向走过去。
直到夏云容拐进了回外婆家的小路上,这才有空低头看一眼自己腿上的伤势。小腿上擦伤了一大块,有些地方已经渗出红艳艳的血珠来。
苇苇蹭了蹭她的脚踝,从喉咙里低低呜咽了一声,似乎在为她难受。夏云容摸了摸苇苇的脊背,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微笑来:“没事,我不痛。”
比起右手手腕上的那道疤痕来,这点小伤确实算不了什么。
小路旁边是一条排水沟,昨天刚刚下过大雨,翻涌着泡沫的水现在依然不知疲倦地流淌着。夏云容伸手掬起一捧清凌凌的水,冲洗着小腿上的伤口。
已经是夏日,尽管南方的温度动不动就是36c,骤然浇上去一捧冰凉的水也足够让人头皮发麻了。夏云容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干净利落地洗干净伤口之后,她从连衣裙的小兜里掏出一支口红,在嘴唇上认真涂了涂,又轻轻抿了抿双唇,这才满意。
这支口红,大概是她唯一的奢侈品,也是她能在脸色如此苍白的情况下还能有红艳双唇的原因。
收拾完毕,夏云容抱起苇苇继续往前走。水泥小路在午前灼热的阳光下晒得滚烫,放眼望去,路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
夏云容神经渐渐松懈下来,脚步也开始放慢。热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她半闭上眼睛,很是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时光。
但她忽然听见了身后轻轻的脚步声,不疾不徐,一直跟在她身后。夏云容心跳快了几分,猛地回过头,盯着自己身后的人看了几秒钟。
很好看的少年,个子比她高一个头有余,一身黑衣,气度从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夏云容定定看了他几秒,确定他应该不是坏人,松了一口气,顾不上腿上传来的丝丝缕缕的疼痛,加快脚步向外婆家的方向匆匆走去。
楼淮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只是因为他们要去的地方刚好在同一条路。本来以楼淮的速度可以轻易超过她,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认认真真地涂口红,他忽然觉得这小姑娘有几分不同寻常。
她明显不是在农村土生土长的姑娘,那苍白面容下掩不住的精致眉眼,那份骨子里的傲气和不羁,都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又拐过一道弯,夏云容走进了竹林旁边一幢普普通通的农舍,轻声道:“外婆,我回来了。”
而楼淮一直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三层小洋房的院门外,掏出钥匙开了院门,大步走进去:“奶奶,我到了。”
没有人回答他,楼淮直接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锁上门打量了一圈。
床铺整洁干净,冷气开得恰到好处,地板上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