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她今日的殷勤。但他还是尊重员工愿意多加操劳的意愿,守着她仔仔细细地洗碗,把满是狼藉的厨房恢复原状。
最后在窗户处看着她走过不到十米宽的街道,一步三回头的动作像只依依不舍的小猫,然后钻进门里。啪,对面的窗户投射出刺眼白光。
他洗漱完毕,上床闭眼,迷迷糊糊睡到了凌晨。第一阵动静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压低嗓子还是无补于事的笑声,不动脑子也知道是队员回来了。然而第二阵动静是电话催命一样地唱起了歌——深更半夜的,这人是梦游拨的号码吗?
“怎么了?”富有磁性的男音,微哑,还带点慵懒,她心里咯噔一下。
林思雅欲哭无泪:“坤哥,指纹锁没电了,我倒垃圾被锁外面了。”行吧,月黑风高的,你总不能让穿单衣的小姑娘露宿街头。沈天奇就当自己在救世济民,顶着十二万分的睡意去开门。
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所以她只能睡沙发,这是不可退让的原则。他在拉开门之前打定主意,然后看到她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穿一双人字拖,小熊□□的睡衣皱巴巴的,神色躲闪,和犯了错的孩子无异。
“你睡我床吧,我去睡沙发。”哦,原则就是用来节节败退的。沈天奇的嘴比脑子先行一步,他真想抽自己两耳巴子。
林思雅被老板的慷慨大方吓得目瞪口呆,不好意思地搓着手道:“这样不好吧。”
“你不睡我睡了。”他倒是把她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果不其然她拉住了他,头点得比车载雨刮器还勤奋:“我睡,我睡。”借着昏暗的灯光,夜晚的kun少了凌厉,小自然卷的头发堆在脑袋上,凌乱地落下几根耷拉在额头前,丹凤眼上下眼皮一直打架,有点可爱。
她跟着他抹黑往楼上走,蹑手蹑脚地路过其他人的房间,沿途听见卡人的呼噜声无比嘹亮。
等翻箱倒柜拿出新的杯子和枕头把林思雅安顿好,又是在灯光全开的明亮卧室里,沈天奇瞌睡醒了七七八八。转眼一看林思雅,抱着泰迪熊盘腿坐在床上,这蠢蠢欲动的表情绝对不是要乖乖睡觉。
沈天奇去倒了杯温开水给她,自己则走到书桌边拉开凳子坐下来,手里也端着杯温开水,正在空调房里吞云吐雾。她期待地挪了挪屁股,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落窝儿。
这是一件将简约贯彻到底的卧室,从摆设到装饰,永远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倒是很符合kun的性格特点。而且白色的粉刷,经典黑白搭配的家具,连桌子上笔筒里的签字笔都是纯黑,怎么看这房间的主人都是个性冷淡。
而此时此刻,性冷淡同学正翘着二郎腿在给她讲睡前故事。
“所以劳伦和fake到底有什么过节啊,他看到我就像要吃了我一样。”林思雅啜了口水。
“他?没啥好说的。”沈天奇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个人,语气满满的都是嫌恶,“你只用记住离他远点就行。还有,他是真的会吃了你,不是像。”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样子。
话题终结。接着她小小地炫耀起观摩训练赛的成果。“那你为什么不喜欢用aw啊?aw不是比24厉害吗?”
“aw声音比24小三十分贝,而且闷。”沈天奇揉了揉太阳穴,门口传来阿九不满的声音,“坤哥,你大晚上叽叽歪歪干啥呢?”
阿九发誓,他只是过来投诉坤哥半夜自言自语的声音太大了,绝对不是有意要撞破战队老板包养助理的黑幕的。但是当他看见来开门的坤哥脸颊泛红时,就注定了这是一次不平凡的对话。
即便沈天奇挡在门口,也不难看见他身后有一团裹着被子的东西在滚来滚去。随后她停下了动作,从杯子边缘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拿起床头柜边的玻璃杯,咕咚咕咚喝起来,像是经历了什么剧烈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