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秋,这人偏偏还好似觉得秋风不够冷瑟,不仅穿着一身白色单衣,还使劲晃着扇子。
萧玹只觉得他眼神分外奇怪,赶紧又摸脸又检查衣物,脸上没有异物,这才左看右看,最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楚怀瑾身上,原本泛着白的脸庞上因为觉得被捉弄了而变得黑红“你诈我作甚”
“噗”楚怀瑾没想到自己关心的眼神却被对方彻底误解,恨不得抓起他卖弄风骚的羽扇一把扔进湖内。
“得得得,好心当做驴肝肺”楚怀瑾一边惋惜,一边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对方身上。
萧玹愣了愣,整个人出于惊讶中没有出手抵挡,下一秒就被一阵温暖彻底包裹住,他抬起头,正对着对方嫌弃的脸“没本钱还要自诩风流,那你怎么不去跳进江里来个裸泳展示你身体的强健呢”
萧玹原本怔愣着的身体终于反应过来“去你的裸泳有辱斯文”
“噢。”楚怀瑾见他虽然上蹿下跳,手却仅仅攥着那件给他温暖的熊皮披风不放手,也懒得戳破他的色厉内荏,“现在接着你先前的话说吧。”
见他提起正事,萧玹的身体仿佛被按了暂停键,转眼开始思考先前他说了什么。
“你今堂上是真的把诸侯都得罪惨了。”萧玹放弃了先前的调笑,难得正色地问道。
见楚怀瑾只是品着茶笑而不语,为这位主公操碎了心的某人一拍石桌“王爷,你可以把具体的计划说与在下么否则轻恕在下难以猜测到您的意图。”
楚怀瑾站起身,负手而立“我的计划唯有四字削藩灭楚”
银色的月光撒在他的脸庞,渡上了一层清冷而透着距离的光“前者是先皇倾尽一生都想要做的,后者是我活下去的理由,我的人生除了这两者以外没有任何存在的理由。”
“我等誓死协助王爷削藩灭楚”这时候,一直在一旁做背景板的萧小七突然跪下,效忠并且劝谏,“只是还请王爷保留有用之身”
她虽然书没有哥哥读的多,但是她也听得出楚怀瑾的决然,她如何忍心见到主公这般,她宁愿主公遭万人唾骂坐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好好享受为王的乐趣
这种话中的含义连萧小七都听出来了,萧玹怎么会没有听出来,他甚至感觉到这人对这个世界都没有任何留恋,没有一丁点权利欲,一分一毫都没有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向被师傅赞为一点就通的脑子如今再次充满困惑,但是本能让他随同妹妹跪了下去,附和道“还请王爷保留有用之身。”
削藩是为了消除他与皇帝矛盾激化中间的阻碍,为未来的全身而退做好基础,至于灭楚,则是为了撑下原主的人设罢了,更是想趁他不在,给在国内的那个皇帝一定的发展机会。
“你们一个个凄凄惨惨的模样干什么,本王身体康健着呢”楚怀瑾给了一人一只手,把他们搀扶了起来。
萧小七只敢让楚怀瑾虚扶一下便飞速起身,赶紧拱手“属下冒犯了”
随后就再次站在了一旁,继续守卫她的王爷。
萧玹也很快站了起来,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嬉皮笑脸“王爷可得好好的,否则我可又得回到那个破书庐当我的穷教书先生了。”
楚怀瑾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你说了的”萧玹又翘起腿坐在椅子上,大摇大摆地扇着羽扇,“要是你哪天付不了我昂贵的工钱,我一定追着你要债”
深夜,解决了剩余的琐事,回到自己房内,萧玹斥退了所有下人。
长发散落,拿下了身外的熊皮披风,褪下了白色长袍,解下了裹胸。
无双而显得无情的容颜因为热水的温度而柔和了不少。
虽然名头挂的只是个军师,但是楚怀瑾的内外事务大部分都要经过她的手处理,因而她远比那个白天在皇宫里喝茶,晚上在府内喝酒的浪荡子忙得多。
师傅说了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