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最后一批。
刚刚经过第三次脱壳的童子蟹, 每个都差不多二两,外壳脆、内壳软、腥味重、肉质丰满,称六月黄, 又叫“童子蟹”。
一份买的现成的腌醉蟹, 一份清蒸。
把姜切细丝, 用陈醋加糖熬了, 拿掉壳, 吸尽汤汁、抿掉蟹黄,再耐心剥壳挑净肉, 留下轻薄的粉红蟹壳, 白净修长手指上也染上粉红。
莫清寒很久没吃过这么安逸的一顿饭了。
周辰宇斜对桌,眼睛不住地瞟莫清寒。
吃饱饭的莫清寒,像一只慵懒而满足的猫科动物, 偶尔扭动脖子和手腕, 伸个懒腰,都带有一股优雅高贵的餍足感。
周辰宇跟着猫科动物去厕所, 靠着门框,看猫科动物用爪子洗脸。
“怎么了?”莫清寒洗了把脸,用纸巾细细擦着指尖。
周辰宇问:“刚刚在客厅里, 你跟老头子说什么了?”
莫清寒从镜子里笑眼乜他,“没什么,就是唠家常。儿子不争气二十好几了还没女朋友,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
周辰宇幽怨的瞪她:“我看上的, 人家不要我。”
莫清寒笑着甩他一脸水珠子, 周辰宇也不擦,跟她身后,“真的,你给我想想办法呗。”
吃过晚饭,莫清寒跟周父寒暄几句后告辞,周辰宇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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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开着,风灌进来,周辰宇一手搭在车窗上,肌肉纹理结实优美,另一手扶着方向盘:“莫小二。”
莫清寒吃多了犯懒,眼睛眯成一条细线,懒洋洋的应承:“嗯?”
周辰宇问:“今天你借我车干什么了?”
莫清寒掀起左眼眼皮,透过眼睛缝觑他,“你看到什么了?”
周辰宇看着前面黑黢黢的路:“你让我四点四十过去,我早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看到有个人到车里拿东西,拿了两个箱子,好好的一个人,来的时候挺正常的,走的时候……有点疯。”
莫清寒抻着脑袋搁在前头手套箱上,偏头从眼皮缝里看他。
周辰宇怕颠着她,换两只手扶方向盘,把车端稳。
“小二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在干什么?”
莫清寒看着沿途闪过的风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赌博。”
莫清寒让周辰宇把车停在一家小茶社门口,特别不起眼的小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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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色的灯泡闪烁,圈成四个字“四海娱乐”,门头扑素到极致。
莫清寒推门而入。
半明半昧灯光,似真似幻音乐,掺杂着人们大笑声、大骂声,混成一片闹耳的聒噪。
里面格局说不上奢贵,马马虎虎,分成蜂窝似的一间间棋牌室,每一间天花板上都装有价格不菲的净烟气。
“女士,请问有人推荐吗?”门口服务员客气地拦了莫清寒一道。
莫清寒笑吟吟地答:“有,郭四海,四爷。”
服务员一怔,还没醒神的几秒工夫,就被莫清寒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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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点钟,夜生活尚未开始。
只有几个棋牌室有活动,里在打牌或是麻将,开着的门里带出摔牌的声音。
莫清寒倚着门框瞧,立时吸引了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有人招呼她:“美女,别光看着,来玩啊。”
推了推身边伙伴:“快起开,给美女让个座。”
莫清寒大方应了坐下。
“美女,要玩什么啊?”有一个花臂男手里拈着几张牌,笑呵呵地问她。
一个戴眼镜、腆着大肚腩的中年男人殷勤地给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