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好,我会舍不得的。”
“你哪里舍不得了?”墨玉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六殿下,我看你是特别舍得。”
两人在床榻上又闹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穿衣。墨玉最终还是不甘心地咬了临忌一口——咬得不重,这个程度在临忌的预料之中。
墨玉踏着熹微的晨光离开且醉楼,临忌目送他的身影直至消失,从怀中摸出那缕用丝线缠了几道的乌发,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弭在一片漆黑的沉郁中。
没人听见那一声消散在冬日寒风中的叹息,正如没人能看见此刻他心中的焦灼与恐慌。
墨玉顶着偶尔飘落下来的几片雪花儿回到王府,这才想起他和临忌一夜贪欢,居然完全没想起正事——他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事让临忌不知克制地喝酒喝成那样。
想起临忌昨儿赶来王府时那苍白的面色,墨玉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心中浮起一点儿不好的预感,决定今天下学后无论如何也要拦住临忌,好好问个究竟,不然他始终难以安心。
可到了上书房,墨玉才发现临忌今日没来——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虽然今上说过不许临忌缺席上书房,可这一个多月以来,临忌天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也是今上默许的,他不是第一次没来了。
墨玉看着身旁空出来的位置,只觉得格外刺眼,心头莫名生出了点儿不同于往常的不安,仿佛预感到有什么事正在发生。还没等到下学,他便急不可耐地找了人打听,得知临忌有些事要处理,迫不得已才缺席了。
临悉看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不冷不热地道:“世子和六弟的关系真是好得非比寻常。”
墨玉的心一跳,藏在袖中的手无意识地握了握拳,连他自己都好似听见了心脏那“咯噔”的一声。
他面不改色地看向说话的太子殿下,临悉倒是神色如常,这句话似乎没有更深一层的含义,可墨玉却下意识地对“非比寻常”一词有些敏感。
毕竟细说起来,他和临忌的关系确实十分“非比寻常”,并且见不得光。
墨玉挂上微笑,你来我往地和临悉扯了几句,心中那股不安不仅没有变淡,反而无端愈发浓烈。
直到当天傍晚,他仍是没能见到临忌,打听回来的消息都是今上派了临忌去做某件事——至于具体是什么事,那便不得而知了。
趁着夜色渐深,墨玉甚至还去了且醉楼一趟,怀着一丝“兴许临忌会过来”的希冀——尽管他自己也觉得以临忌的忙碌程度,应该抽不出空过来再玩一场“风花雪月”。
墨玉在厢房中坐下来,一室冰冷,他估摸着自己待不久,便没让小厮上来烧炭。墨玉拧紧眉头,一边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一边不知不觉地将临忌留下来的小半壶酒喝了个干净。
一直到酒壶见底,他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当即扔了酒盏,有些懊恼地按了按额头——他并不讨厌酒味儿,可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尽管心里承认临忌身上那股子混合了竹香的酒味儿闻起来特别舒服但他平日里是绝不可能主动沾酒的。
墨玉忽然有些理解了那些在烦闷时不断给自己灌酒的人,他头一次发现酒水入喉的感觉这么畅快,仿佛真的能消除心中的思虑与忧愁,连略有些冰凉的身子都渐渐变得熨贴起来。
那小半壶酒加起来不过两三杯,墨玉竟是觉出了几分意犹未尽。他舔了舔嘴唇,觉得脑袋都随着身子一同热起来。
墨玉离开且醉楼时,守门的灰衣小厮诧异地瞧着他,迟疑道:“公子是喝醉了吗?”
虽然酒水有些上头,但墨玉觉得自己总体还是清醒的,闻言十分意外:“我像喝醉了么?”
话才出口,他便知道自己大约是真的有些醉了,平日里他说话不是这个腔调的,他能听出自己此刻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