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血压在降低,医生。”
“她没有意识。”
“手套给我,准备好镊子酒精医药棉。”
方萧今天是请假了的,可是他又拿起了手术刀,开始工作。
只因为,他在救护车上面断断续续听到了董妮抽噎着讲述的大概。
他的妻子,居然恶意伤人?
为什么?
也许可能真是一报还一报,前阵子他的妻子入院,而现在却轮到了水晨曦。
马上被送入急救室,披上白大褂戴上口罩的方萧回头看了眼闻沉疴,“沉疴,你知道她会没事的。别这样。”
别这样,露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闻沉疴抿着嘴唇没有说话,方萧差点误以为其实他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沉疴!”
“做个手术而已话不要太多,你只要动手就可以了。”闻沉疴淡淡打断了他。
方萧气得心里升上一股郁气,走进手术室不再看他。
而在一边靠着墙壁的董妮这时再也压抑不住,哭了起来。她心里难受,因为,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水晨曦不可能会这样。而在她极远的另一端是一直静静站着的罪魁祸首,方萧的妻子。此时看不出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双手摩挲,并且左顾右盼着。
医院深夜的走廊很安静,闻沉疴的皮鞋在地面上摩擦发出令人心惊的声音,董妮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看到他在方萧妻子面前站定。
“夫人,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方萧妻子嘴皮动了动,好像吸了一口气。
“在场的人里,我,水晨曦,方萧,董妮里哪个是你害怕的人?”
方萧妻子倏地抬头,“你说什么害怕我听不懂”
“嘴巴和眼睛张大,眉毛上扬,鼻孔放大。典型的害怕表现。你所站的位置,离所有人都保持距离。抚摸自己的手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手势,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你自我安慰?”闻沉疴的声音很沙哑,“从来的路上一直是低头的,但是我问话的时候,你跟我的眼神交流变多了。而且你在重复我的问话内容,如果你没有害怕的人,那么你的回答应该是‘没有’,但你说的是‘听不懂’。你在撒谎,为什么?”
方萧妻子可能被他生硬且连续的措辞吓到,摸了摸鼻尖,扯开嘴角道:“不,我只是被你的问题唐突到了。”
“说话思考的时候把手放在鼻子上,做出这种举动,你在紧张?”闻沉疴一改当初的礼貌风度,步步紧逼。
方萧妻子看他往前逼近了一步,下意识退后,把手转移到脖子上,瞪大眼睛道:“闻医生,你在用对付病人的那套对付我?我并不是你手下的病人!你这样太过分了!”
她的声音有点高,董妮不由得抹干眼泪,开始好奇的看着他们俩个人。
“确实,这一套手段是对付病人的。”闻沉疴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翘,他眨眼的时候仿佛能让人心里一颤。“夫人,你往后退了一步,手摸脖子,瞪大眼睛,语带质问。你应该对我这样无礼的行为生气,可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露出撒谎的特征。特意拔高声音,为了显示你很愤怒,你大可不必如此。”
“我想对于夫人你来说承认自己有病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否则你也不会三番五次的接近水晨曦了对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方萧妻子肩膀一抖,捂脸摇头。“你们是不是都很厌恶我,我不想那样做,是我太害怕了!”
闻沉疴低眼看她紧缩的脖子,不由得也伸出手仰头摸着自己的后脖子道:“没有人会误会你是故意的,也不会有人厌恶你。所以我们慢慢聊聊吧。”
董妮在他们两个人的交流中悟出了什么,她收了哭泣的声音,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