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微被关在王府后花园的一个院子里, 门口两个侍卫把守,一个院子就她一个人, 除了每天送点饭让她饿不死,剩下的自身自灭。
怀胎七月,宋清微已经开始显怀了, 还不到十五岁的小姑娘, 挺着个大肚子在院子里洗衣服。面容浮肿蜡黄,起了不少斑块, 整个人胖了一圈, 也憔悴了不少。
她总是有种莫名的自信,觉得自己怀的是个贵子, 等生下个皇孙就会有人接她出去。
宋清微受制于人还在做梦,至今不愿意相信, 她就是傅宽没有用的弃子。
宋澜歌只站在门口远远的看了一眼, 也没过去,宋清微落在这种地步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宋澜歌也懒得去和她多费口舌。
未婚先孕, 又被抛弃,在这个时代里, 宋清微的一辈子都完了。
宋澜歌问了守卫几句话转身走了。
雪还没停, 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宋澜歌和傅翟打着一把青绸的油伞, 穿过后花园回到前厅。
午后无事, 他们走的很慢, 落雪无声,整个后花园里白茫茫一片。
傅翟说,皇上已经开始查半年前的往事了,证据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大理寺的人没多久就会发现宋清微当初和傅宽过多的接触,也会发现最早的城外行刺,猎场的事故,都是同一人所为。
大皇子日渐长大,皇上给予傅翟过多的恩宠实在是令人眼红,甚至有夺嫡的威胁。他视傅翟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傅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把他的所作所为尽数呈给皇兄,之后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他的大侄子身体力行教会了皇帝费尽心思掩饰的一切,傅翟做的只不过是把他的所作所为,原封不动的呈现,善恶有报,傅翟添油加醋了一点,我不算违背他平生所学。
宋澜歌伸出手,一片洁白的雪花落在手心快速的融化。宋澜歌侧过头,眉眼弯弯,笑道“皇上弱是心软,我也不会放过他。”
“小心冻着。”傅翟握住宋澜歌半空中的手,捂进斗篷里,他的手心和斗篷一样温暖。傅翟说,别脏了你的手。我自有办法。
他还说“能开春了,我们一起去江南。那边有我不少朋友,还有很多京城漠北的景色。”
宋澜歌扬起小下巴,骄傲的说“谁要认识那些酸不拉叽的文人,我要吃好吃的,西湖醋鱼,阳山水蜜桃,等等等等,一个都不能少。”
傅翟说道,行,都行。
雪越下越大,同样花园深出的两行脚印被积雪覆盖,渐渐消失不见。
接近年关,天天夜市上都是热热闹闹的,一眼望过去,一条街上都是卖对联的,脸颊冻的通红的百姓扛着年货,喜气洋洋的按从人群中穿过。
宣王府从腊月起宾客如云,一天到晚都有都有送礼巴结讨好的人,最后傅翟都嫌烦了,干脆闭门谢客。
除夕当天,皇帝在宫中举行家宴。
宋澜歌以宣王妃的身份出席。
宋治过世不足半年,宋澜歌还在孝期,三年内不宜婚嫁,但是有皇帝的圣旨在,两人也就相当于领了证,宋府已经没人了,也没必要搞那些繁文缛节。
家宴当晚,宋澜歌没看见庆王夫妇,连皇上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宋澜歌琢磨着,皇帝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果不其然,第二天傅翟从宫里请安回来,告诉宋澜歌,傅宽被发配岭南了,非召不得回宫,等开春就动身。
皇帝顺着宋清微这条线往下查,从玩弄小姑娘感情,到暗杀宋澜歌,到刺杀傅翟,到结党营私觊觎皇位,事无巨细,通通查了个底朝天。
大理寺也奇怪,挑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上报。
皇帝龙颜大怒,留了傅宽最后一点颜面,没对外公开。
傅宽听完整个人都傻了,回去就一病大病了一场。
傅翟刚说完,宫里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