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和段舟被秘密送进了容治鑫的央宫密室,残存的晚霞已然落下,剩下了薄暮渐渐在空中氤氲,变成了复杂的模样。
杜铎端端跪拜在御书房的偏殿里,容治鑫大步走进来,示意杜铎站起身来。杜铎以为自己立了功,但容治鑫接到消息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只是淡淡说了句让杜铎在偏殿等着。
一个时辰以后,容治鑫这才走进了殿中,这让杜铎感到不安。
“你在哪里抓到他们的?”容治鑫冷冷开了口,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启禀陛下,微臣是在商桐街尽头的桑林处抓到他们的,微臣已然派人盯着段舟许久了,未曾想他竟然胆敢与长平长公主在一起。”杜铎把心里的话一字不差地说出来,语气里是微微的颤抖。
“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抓段舟的?”
杜铎心下一凛,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何处。“陛下,段舟自从回到央国以来行为多有不轨,若是放任为之,后果不堪设想。”
“你毁了朕的整个计划,朕对段舟放任,是因为他能够为朕引出幕后的人,杜铎,你说朕是该罚你还是该赏你?”
“陛下。”杜铎双手伏地跪在地上,大殿之外传来了古朴的暮鼓钟声,那是南城门要关闭的讯号。
一束光线笔直地从墙壁上的暗窗上照耀进来,在墙上打出斑驳的光圈。光秃秃的墙上是拼凑起来的图案,段舟挣扎着坐起来,手指抚摸过的地方,是时间温暖的巢床,剩下的还有淡淡的血迹。
有人进来了,牢门忽地被打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蜷缩在角落里的长平费劲睁开了眼睛,她想要坐起来手上却已经沾满了血迹,那不是她的血,是段舟的血。
牢门被紧紧关着,长平舒展开身子在地上躺开,转动着头打量着周围。这里像是央宫的天牢,空气里是黏腻的潮湿的腥味,仔细闻起来是令人作呕的牢房独有的气味。
长平扭过头看向了牢门的方向,门口是两个暗卫模样的人守着,对面也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有人笔直地立在墙边直勾勾地望着长平,那双眸子幽深,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忽地消失了。这一切让长平觉得,这是幻觉。
长平握紧了拳头躺在地上,段舟的伤势严重,若是得不到及时的就治,他一定会撑不住。看着那扇让人望眼欲穿的牢门,巨大的无助感将长平包围。她是如此害怕失去那张熟悉的微笑着的俊朗脸庞,这种感觉,像是那年她穿着大红色的嫁衣看着宋薰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的感觉。
在那时她的心里就有了强烈的预感,她与宋薰,终究还是渐行渐远了。那时的她也是被这样一种痛彻心扉却又无能为力的失落包围。
“我不能被打败。”
长平像是突然被叫醒了一样,不顾腿上的疼痛迅速爬了起来,她捱到牢门前冲着两位暗卫喊着:“我要见容治鑫,我要见容治鑫!”
两个暗卫相望一眼,心照不宣地站得离牢门更远了些,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墙,仿佛从来没有听到过长平的叫喊声。
这里是容治鑫在央宫中设立的秘密天牢,除了他身边信任的人无人知晓。而他派来的暗卫在一开始就被勒令只负责看守长平,长平生,他们则生,长平若是逃走或是自尽,他们也绝无活路。
长平喊得累了,颓然坐在了地上靠着牢门细细观察起那两个暗卫。他们不是普通的暗卫,他们的腰间有着央宫独有的皇家徽章。长平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就在天牢的另一侧,段舟靠在墙上,与长平不同的是,在他的牢门外,没有一个人看守。但那把锁结结实实地上着,段舟纵是插翅也难飞,更何况他现在身负重伤。
那人的身影就像被刻在了脑海中一样,她冲向段舟时的决绝,她望